萧越随即轻缓地点头,费力将嘴里肘子咽下去,挤出一个笑脸说道:“仙君的事都是大事,且请先去忙吧。”
顾夜阑皱皱眉,嘴唇动了动,萧越浑身竖起汗毛等着,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地低眉顺眼,好在顾夜阑只是手比划了一下,就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然后对巧斯叮嘱道:“不可由着姑娘的性子,良药苦口,也得按顿喝,你们伺候着上心点,若是做不好,府里自有其他人能伺候。”
巧斯吓得立马跪下,连声表态。
顾夜阑似乎比较满意这个结果,抬腿走人,萧越在他身后揉揉腮帮子,不动声色地嚼碎这块大肉可真不是个轻快活。
直到顾夜阑的脚步声远去,巧斯才偷偷地喘口粗气,萧越蹲下想要搀扶她起来,奈何自己手臂吃不上太大力气,巧斯也不敢真让她扶,连忙起身,苦着一张脸:“姑娘,好姑娘,您可听秦太医的话吧。”
随后用眼神无声地抗议,看向顾夜阑离去的方向,萧越撇撇嘴:“知道了。”
巧斯反手扶着她来到桌子这坐好:“饭菜都快凉了,姑娘趁热吃吧,仔细吃凉的下去肚子难受。”
后面的几天,顾夜阑没再见到人影,萧越倒也觉得清净,一日晨起天气就分外阴沉,过了午后竟然下起雨来,秋雨不比春雨,缠绵柔情,吓得淅淅沥沥不停,透着一股子寒气,萧越瑟缩在屋里,吩咐巧斯将窗户关紧,左边胸口微微疼痛,难怪老人总说,伤筋动骨后一到阴雨天日子就难捱。
巧斯发现她神情不对,十分紧张问道怎么回事。
萧越摆摆手,语气轻省:“就是阴天伤口有点不舒服,没什么。”
巧斯沉吟着:“不若去请太医来?”
萧越好笑道:“这都不是事,伤口恢复也得有个时间,再说,就算全好了,往后的多少年里,但凡阴雨天总会有点难受,太医也没法子。”
巧斯让萧越暂且等着,转身走了出去,随后进来,手里抱着一个铜制袖炉,在萧越手里放置好了后,就扶着她走到外间,很快巧云和梅香打开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合力抬着一个半人高的火炉安置在里间,没一会儿,就闻得碳丝燃烧的哔啵声。
萧越咋舌,笑问:“这还没立冬,我就用上火炉了。”
待到婆子们出去,梅香将火炉搬进来时洒落的些许渣滓清理干净,也走了出去,巧云还特意跟到门口,确认她们都离开了,才回来,一脸鸡贼,逗得萧越直想笑:“说罢,你这丫头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巧云看向巧斯,才语气颇为得意道:“还不是仙君挂念,染公子那边早几天就送过来上好的炭火,说怕姑娘耐不得寒,便可早早生上,万不可将姑娘冻着。”
萧越望着巧云闪烁着奇异火焰的眼神,知道她又即将要脑补出一番顾夜阑心疼爱惜她的大戏,连忙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烧炭就烧炭吧,天气这么阴冷。”
随即她有点好奇地问巧斯:“难道染公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打理府里上下的事情么?未免有点大材小用吧?”
经巧斯和巧云补充介绍,萧越才知道,原来林染和林竹是每日都要到钦天监报道的,在那里他们的工作跟钦天监的其他人都基本一样,观察天象星象,以及四季变化,或者各种正常非正常的现象,总归都要找出神神叨叨的理由。
府里有管家,帮忙管着众多人口和诸多事宜,汇总后,待林染回府跟他汇报,林染有什么交代的也会提前吩咐下去。
而国师顾夜阑,则轻省多了,他只需要对皇帝一人负责,其他的,什么也不必做。
真是个不错的差事呢,萧越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