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祁宴君要想带着蓝悦离开,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刘主任那一伙人的首肯。
祁宴君修长的手指扣着蓝悦的手腕,浓密而长的睫毛垂着,神色晦暗不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
沉默了几秒,祁宴君瞥了一眼孙四,沉声叮嘱蓝悦。
蓝悦点了点头,捏紧了拳头,神色戒备而敏感。
她在祁宴君离开之后,伸手勾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知道了。”
祁宴君听完点了点头,侧脸对着蓝悦,低声开口,“不用担心,一尧过来了,他马上会进来跟你汇合。”
“好的,你记得一定要让他去车上将录音笔找出来。”
蓝悦的声音几不可闻,她谨慎地告诉祁宴君,生怕被孙四一伙人听见。
目送着祁宴君离开,蓝悦有些心神不宁,但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让祁宴君分心。
她相信祁宴君一定能够将她带出去。
很快,蓝悦在顾仲的安排之下,被带到了一个宽敞气派的休息室,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有人晃眼。
有女侍者端来了冒着热气的龙井茶,客客气气地放在了蓝悦的旁边。
对这些糖衣炮弹蓝悦不为所动,她站起身猫着腰到门口查看,门口依旧有两个保镖守着。
“尧哥,你终于来了!”
约莫五分钟之后,黎一尧出现了,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黎一尧力气很大,轻松将身材修长的沈新月放到了红木沙发上躺着。
他晒黑的面孔上没有过多表情,站在蓝悦的斜对面,扫视了一圈。
“新月,他怎么样了?”
“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昏迷了,但是没有生病危险。”
“可这样也不行,要尽快把他送去医院。”
蓝悦蹲在沈新月的面前,他过分好看的面孔上细长的眼紧闭着,薄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
望着这样憔悴苍白的沈新月,蓝悦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感。
“现在出不去,再等等,祁少会想办法。”
既然黎一尧都说出不去,那就肯定是出不去了。
蓝悦放弃了立刻离开的念头,只小心翼翼地守着沈新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蓝悦盯着脚下花纹繁琐的中式地毯出神,直到大门再次打开。
自带矜贵气质的祁宴君神色寡淡地走进来,“我们可以走了。”
蓝悦坐在车上之后都不敢相信,孙四那伙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放他们离开了。
“宴君,你去跟他们谈了什么?他们怎么肯放我们走?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没有。”
祁宴君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轻轻摇了摇头。
蓝悦眉头紧锁,调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车,开车的人是黎一尧,而沈新月也在车上,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沈新月送去医院。
“那为什么?”
蓝悦盯着祁暗君棱角分明的侧颜,满心的疑惑。
祁宴君弧度好看的唇抿出一丝犀利弧度,“我把录音笔交给他们了。”
“你怎么能把录音笔交给他们!那是我和新月他们花了多大代价拿到的,你不知道么?录音笔是唯一证明孙四勾结官员违法乱纪的证据,你怎么可以给他们?”
蓝悦歇斯底里,坐在车上,难掩怒意责问祁宴君。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录音笔对现在的祁家来说有多重要么!
“录音笔给他们就给他们了吧!我还有其他办法,现在你其他都不要管,去洗个澡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
“对,这个样子皓皓看见了一定会被吓到。”
不需要照镜子,手触到脸上的红肿,蓝悦知道自己的伤看上去有多恐怖。
孙四那伙人今天是被逼急了。
“不过拿到了对付孙四的证据,受这么一点小伤也值得。”
蓝悦的话让祁宴君再次眯了眯眼,他矜贵冷峻的面孔多了几分复杂神色。
当车经过下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她的耳边再次传来了祁宴君低沉的声音。
因为车窗开着透气,外面的声音很嘈杂,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转过头,恰好与祁宴君对视了一眼。
“录音笔我还给了孙四。”
祁宴君神色清冷地再次说了一遍,这让蓝悦琥珀色的瞳孔渐渐收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