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与晏池只是堂兄妹,哪怕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这样的举动也是不妥的。
三哥,大概也是出于不忍拒绝让她没脸的心态,这才会勉强吃了那一小勺糖吧?
一时之间,陆寻是既觉得抱歉又有些感动。
她连忙将手里装了糖的碗藏到身后,连连冲着晏池干笑了好一阵,“呵呵,三哥,这个……”
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陆寻于是深吸一口气,极为懊恼地道:“多谢三哥,那个,那我这就回院子了,三哥再见!”
话说完,她是再不好意思停留,跟着就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晏池和砚台的视线。
等到陆寻走远了,晏池脸上的温度总算是完全恢复到了正常水平,他偏头看向还有些没从先前那一幕回过神来的砚台,冷声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对吗?”
砚台一怔,然后连连点头,还用两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以示决心。
晏池又看了砚台一眼,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等晏池走后,砚台这才苦着脸将手从嘴上拿下来。
他总觉得……
自家公子和三姑娘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妥之处,可真要他说有什么不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里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可是,他都已经在公子面前点了头了,又哪里还敢将这事说给其他人听?
哪怕是二夫人那里,也是不行的。
砚台苦着脸低着头跟着往院子里去,他觉得,以后要是三姑娘再来寻自家公子,他还是跟紧一点吧。
嗯,就这样!
……
这天之后,陆府上下倒也着实忙碌了两天。
也正因为这样的忙碌,除了每日在福寿居用早膳,陆寻倒是没有再往外院去寻晏池,她总觉得自己那日做了傻事,都有些没脸见晏池了。
不过……
后来每日在福寿居里见着晏池,倒也没看出晏池在看到自己时有什么不自在的,陆寻倒是不知不觉就将那日的那点尴尬给抛到一边去了。
看吧,那天的事就是个意外,三哥都没有多想,倒是她还为了那点事纠结了这么几日。
想明白这一点,陆寻于是又打从心里的轻松了起来,又惦记着上次晏池特意在安墨斋替她挑的那几本书,因而这天从福寿居出来之后,她便追上了晏池的脚步。
“三哥。”陆寻唤道。
晏池闻言回过头来。
天气严寒,陆寻今天穿了一身银红色灰鼠皮的小袄,出门时外面又罩了一件大氅,站在被清扫了积雪的青石路边,就如那雪中傲然而立的一枝红梅一般,可别提有多娇俏了。
见着陆寻主动唤自己,晏池其实也是松了口气的。
那天发生的那点意外,不仅陆寻觉得尴尬,晏池同样如此。
原还想着,陆寻是女子,总是脸皮薄的,要是她一直拉不下脸面来,说不得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只有主动去寻她说话了,倒没想到还没等到他主动,陆寻倒是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