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翔不能继续占着单位的地。何君华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一想,洋房一层楼抵得上筒子楼好几间屋子。地方大又阔气。便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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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誉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他看到桌上异彩纷呈的脸,心里顿时有股荒谬的感觉。桌上的饭菜还是热气腾腾,可是气氛已然完全变了,徐仲林夫妻二人讨价还价。而他坐在凳子上浑身僵硬。恨不得现在就飞快逃出去。再也不想留下来听她们谁占一楼谁占二楼。
第二天的时候。他又找到了找瑞虎。
赵瑞虎长得像个直肠子,性格也不是深思熟虑的类型,两个是光屁股就玩到一起。这么多年也还保持着通信。可见他们关系不像一般大院子弟吃喝一起长大建立的友谊,反而是个性和处事方面相同而玩到一起。这种关起门来的事情,他只会和赵瑞虎说。
听对方说:“你家是这样,我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完一堆抱怨,两人竟然有种落难兄的感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赵瑞虎他外公家遭难了,赵家这边在京都也是有门路的,没想到赵家都不肯插手。老爷子不像徐老先生,人已经患上了老年痴呆,想帮忙也有心无力。为了这件事情,赵瑞虎他爹妈两个整天就吵架。屋顶都能掀一半。过了年他爸就出任务。到现在都没回来。
徐誉咳了咳,对方同情的看了眼他说:“家里的事,我还真不打算搀和了。你呢?你咋想的?”
无论是偏向哪边,他都不好受,涉及到利益,这些往日亲和的长辈便想把他往外面推,恨不得他永远不用回来就好了。跟赵瑞虎不同,他好歹双亲俱全,不像自己似的,打算来打算去,也没有一个人同他是站在一伙儿的。
加上也不住在一起,感情自然会变淡。碰到这样的利益相关,他不敢猜测自己在叔叔伯伯之间的分量。徐奶奶走得早,一半原因是长子去世的打击。当时徐家叔伯关系还很亲密,谁也没谈分房的事情。默认保留着原来房间的布置。但是短短几年的时间,大家就忘了。
心里的怅然和房子并不相干,只是觉得这几年离开家的时间。他早就习惯了把自己远远摘除在这个大家庭以外。习惯自己越来越像个外人。
对洋房的记忆只剩下院门口的葡萄藤。夏天的时候枕着凉席打着扇子纳凉。那片茂盛的葡萄藤下只有细细碎碎的光芒。玫瑰花换成了更相称的月季。徐老爷子对花草没什么讲究。院子里的兰草也枯萎了。世易时移,那片大理石的雕塑看起来依旧是十分气派,只有来来往往的面孔变了。
“我爸走之前,把钱一部分让爷爷管着,一部分让建军叔替我管着。他们交情好,我爸放心建军叔会照顾过,原来他早就想到了这些。”他低头摸了摸翘起的头发丝。右腿斜着搭在左腿上。哈出来的气变成了白色的雾状。四周一排白杨树,有的无精打采,有的身上搭着厚厚的白色冰棱子。
站了有一会儿。两人都觉得有点冷。
“你怎么打算?我能帮得上忙你就甭客气。喝。”他拍了拍胸脯,神色认真。这就是少年们共同点,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是大人。哪怕天大的事情也恨不得拍拍胸脯扛下来。以“讲义气”为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