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心一紧,担心瑶娘会如以往将自己抛下离开,不想瑶娘却收紧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林瑶静静地望着大哥,眼里闪动着淡淡的失落和哀伤,在瑶娘看来,大哥与她都是可怜人。
纵然有令人艳羡的功名利禄,可不能与心仪女子在一起,一生注定缺憾。
林子琛走到二人面前。望向温荣,笑得有几分苦涩。“荣娘,谢谢你过来观礼。辛苦了。”
看着林大郎清俊却削瘦如秋竹的模样,温荣心里有几分酸楚。
不想半年不到的功夫,能让一人改变这许多。
温荣低下眼笑了笑,“婵娘是我表姐,且我们素来交好,自该过来的,我只担心婵娘不请我了。”
林大郎张了张嘴,心里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这五个月。他胸口似被压了一块顽石,本以为只要见到荣娘,再与她说上几句话,心里的郁结就能烟消云散。
此时林子琛才知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结果已经注定,他只能去当驸马,再眼睁睁地看着心仪女子嫁做他人妇。
荣娘是近在眼前,可那又能如何,他曾以为触手可及的幸福。皆成了镜花水月。
林瑶望着大哥镇定地说道,“大哥,我先送荣娘出府,你辛苦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
林子琛偏身为二位娘子让了路。
离了琅园一段距离后,林瑶长长地出了口气,“大哥他很苦。我们已经很久没见到他笑了,阿娘也不敢同大哥多说话。荣娘,如果……”
“瑶娘。时间不能倒退,故不会有如果。与其回首过往惋惜感伤,不若到此为止,向前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温荣不等瑶娘将话说尽,便先打断,她不止希望瑶娘能劝林大郎,亦希望瑶娘也能看开,与其削尖了脑袋嫁于李奕做侧妃,将来过尔虞我诈的后宫生活,倒不若与婵娘一般,嫁到寻常人家,把酒桑麻,反令旁人艳羡……
温荣回到遗风苑,和祖母描述了婵娘全礼的情形。
谢氏好笑道,“荣娘可是羡慕婵娘了?请婵娘夫郎杜学士,帮你在翰林院里打听,是否还有未娶的年轻郎君。若是荣娘还喜欢把酒桑麻,祖母也可去庄子上看看,将荣娘嫁去做地主婆可好。”
温荣娇嗔赖在谢氏身旁嗡声道,“不好,儿只想陪着祖母。”
谢氏听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荣娘此言亦有道理,不若入赘一名夫婿,那便断无人敢欺负了你。”
温荣脸都埋在了祖母怀里,不肯再搭理祖母。
……
十一月末,林氏收到温世珩自杭州郡寄来的家信,说约莫十二月初回京。
林氏知晓了夫郎归家的准确日子,才安下心来,心情亦好了许多。
温世珩抵达盛京当日,温荣一大早便披着大氅去黎国公府,与阿娘一起接阿爷。
温世珩不但人回来了,还将杭州郡府邸里,去年不曾搬进京的物什,一股脑儿地装进箱笼带上。
那七八只箱笼里多是三个孩子儿时穿用的玩意。
不想去杭州郡一趟,温世珩黑瘦了许多,袄袍空空地挂在身上,两只手又红又肿,长满了冻疮,好几处还干裂渗出血来。
林氏见夫郎的狼狈模样,直拿帕子擦眼睛。
彩云烧起银炭炉,温世珩娄着手在暖炉前烘着,烘热了,手上的冻疮又痛又痒。
林氏取来药膏亲自为温世珩上了药,温世珩吃了几碗温荣煮的茶,人才缓和了过来。
温世珩吩咐为他更换袍衫,梳洗后要去祥安堂给温老夫人请安。
林氏一边为夫郎系腰带,一边心疼地问道,“不过是回杭州郡几月,怎会弄成这样,五皇子他们可也回来了?”
温世珩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五皇子与工部侍郎怕是要再耽搁几日。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修建堤坝的工户才是真真辛苦,手脚得一直泡在了水里。杭州郡的冬日你是知晓了,又湿又冷,河口的风呼呼地刮个不停,沾到水的地方第二日就结成薄冰,一不慎便会滑落江……”
林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这会又红了眼睛。
“好了,我不是平安回来了,明年会有另一名御史接替去杭州郡的。我先去祥安堂,用过午膳再带你们母女往遗风苑看望伯母。”
温世珩拢了拢夹袄,压下心里的忧惶,快步前往祥安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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