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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着众人的沉痛哀戚之声,祭祀一步步走出人群,身形比之最初已现出了一丝佝偻之态。
而就在众人心情最为沉重地时刻,站在前排的某个兽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厉喝:“兔沅,谁让你来的!你……你不能进去!”
在场所有兽人都被这声呼喝吸引住了心神,等看清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眨眼间就闪身进了面前的山洞后,所有人都不由脸色大变,从刚刚起就低落压抑的心绪也仿佛立刻找到了宣泄口。
“是兔沅!她进了秋和渊的山洞!”
“她这个天谴之人来这里干什么?还嫌害得秋和渊他们不够吗?”
“快进去,秋和渊的身体已经经不得刺激了。”
“如果秋和渊出了意外,那就是兔沅害的!”
一时群情激愤地兽人们边说边冲进了山洞。
而此时苏沫也在快速搜寻了洞内的几个小山洞后,发现了秋和渊的所在。
几十平米的空间中,摆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样摆设器具,秋和渊此时正并排躺在一张土炕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药草、汗渍以及酸臭的难闻气味。
两人脸色一片蜡黄,身上可怖的红色疙瘩遍布,眼球外凸,身形消瘦,脸上身上汗津津一片,狼狈异常,神态也十分痛苦萎靡。
完全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看着这两人的样子,苏沫不由心绪微动。
秋和渊,是兔族中的中年伴侣,记忆中兔沅曾和他们的纠葛颇深。
而一切恩怨纠葛的源头就是那次地动。
那次和兔沅在林中起争执,后因地动死去的那两个小兽人就是秋和渊的孩子,也是他们仅有的两个孩子。
事后,秋和渊对兔沅各种敌视报复,兔沅因这两人被酋长父亲逐出家门,又对秋和渊怀恨在心,双方的隔阂也在这个过程中越积越深。
现在,苏沫重以兔沅的身份站在这里,不由心生感慨。
或许她就是来替兔沅还债的……
仔细查看过两人现在的身体症状后,苏沫心里最后那丝不确定也消失了。
果然和她之前猜的一样。
此时,听到外面渐行渐近的嘈杂声响,苏沫眉头一蹙。
知道时间不等人,她快速地将带来的长条植物抓在粉白爪子中,又在洞内的桌子上找来一个喝水用的小石杯,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长条植物带着细刺的墨绿色表皮扒下来,一股清中带苦的味道立刻充斥了苏沫鼻端。
将里面的乳白色的胶状物单独放进了小杯中。
几乎是与杯底接触的下一秒,那胶状物就化了开来,变成了一种乳白色的浓稠液体。
苏沫来到昏睡中的秋和渊身边,将那杯中物一分为二,分别倒入两人已干裂脱皮的嘴中。
而就在最后一点汁液也流进了秋的口中时,洞外的那些人也终于找到了这里。
“兔沅,你在干什么?!”
“你给他们喝了什么!”
“你快离秋和渊远点。”
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和几乎同时响起了呼喝声,这个山洞的洞口霎时被乌压压的人挤满了。
他们盯着苏沫,目中几欲喷火。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
兔沅这个天谴之人不但离秋和渊这么近,居然还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往他们两人的嘴中灌,兔沅这是想让他们死吗?
一时间,各种憎恶、仇视、厌恶、等强烈视线排山倒海的朝苏沫方向而去。
一个与秋和渊比邻而居,平时相处的极好的雄性兽人几乎在看到这一幕的第一时间就冲过去将苏沫爪中的杯子夺了过去,可是看着已变得空空如也的杯子,这个雄性兽人立刻目呲欲裂,抬手就要朝苏沫攻击过去,结果却被落后他一步的其他几个兽人拉住了。
“伯,你别冲动!”
“是啊,伯,先看看秋和渊的情况再说!”
“酋长在这里,我们请酋长定夺,兔沅这种人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这几句话一出,原本有些失控的场面霎时又平稳了下来。
一时间,和伯一起涌过去查看秋和渊的涌过去查看,没抢到位置的则全将视线落在了洞内一位面容端肃的中年雄性身上。
那中年雄性方脸鹰目,下巴处生有浓密髭须,双手自然背负在身后,神情不怒而威。
他就是兔沅的阿爸,兔族的酋长荼。
荼在众人的注视下,紧抿着嘴唇,一步步朝苏沫走去——苏沫早在人群朝秋和渊一哄而上之前,身形麻利地窜到了位于角落的一墩石凳上。
荼在离苏沫还有一米的地方站定,然后以一种看待陌生人一般的冰冷眼神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沫,声音冷厉地道:“兔沅,本来上次地动你犯下大错,我就该将你驱逐出族群的,不过当时念在你还未成年,又是我的女儿,所以虽然知道了你是天谴之人,生性又娇纵,我还是按下了这个念头,只是将你逐出了家门。
却不想我一时心软却给兔族招来了这样的祸患。
现在,族中多人生了怪病,秋和渊更是生死未卜,却不想你还心思如此恶毒的跑过来寻衅滋事。
兔沅,如果秋和渊挺不过去,那这里也不能再留你了。”
荼说完就闭上了嘴巴,视线从苏沫身上漠然移开,不在言语。
周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兽人此时听了酋长的决定,在最初的诧异过后,不由流露出了各异的神情。
满意、舒心、轻松、畅然,是大多数兽人的感受。
纠结、不舍、难过、帐然,是以兔小溪为代表的寥寥几人。
他们互相窃窃私语着。
此时,虽然秋和渊还没有真的身死,但是从荼说出了这番话后,在场所有人心里,已经提前宣判了兔沅的结局。
毕竟,从目前的情形看,秋和渊活下去的可能已经很低了。
而一旦兔沅被逐出族群,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兽人在兽世也只有死亡一途。
就在有人喜,有人悲,有人不知该喜还是悲的时候,从众人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苏沫突然出声了。
她蹲坐在石凳上,抬头望着面前这位她所谓的阿爸,幽幽的眸中缱卷起丝丝波澜,声音悠悠道:“你的意思是如果秋和渊出事,就要将我驱逐出族群?”
“怎么,难道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不应该被驱逐吗?”
苏沫的话似乎刺激了荼的神经,他猛的低头朝苏沫瞪来,怒声反问道。
见到这样的荼,苏沫却突然笑了,眼睛盯着对方幽幽道:“没有,很应该,只是恐怕你暂时无法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