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微不可见地摇摇头,也不解何意。
月华暗自思虑片刻,怎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心里有了计较,立即就寻了一个借口出来,找到石氏。
她正带着孩子候在偏殿里,孩子折腾累了,已经睡下,她就寸步不离地守在跟前,手持扇子轻轻地扇风。
月华走进去,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怫然一惊,立即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地给月华行礼。
月华赶紧上前搀扶起她:“你不必多礼,就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而已。”
她后退两步,将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民妇什么也不知道。”
月华盯紧了她的眼睛:“本宫还没有开口呢,你如何就知道本宫想要问什么?”
她愈加地慌乱:“民妇就是个愚钝短浅的妇人,平日里足不出户,能知道什么?不管皇后娘娘问什么,民妇都不知道。以前那是胡说八道,皇后娘娘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看起来好像极为害怕,一边推脱,一边汗出了满头,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与月华在韩府后院里见到时候的样子大相径庭。
月华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有人要挟你?”
妇人牵强一笑,头也不敢抬:“怎么会呢,娘娘?妇人如今后半生有了依靠,那都是仰仗娘娘您,对您可是感激不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民妇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
月华并不甘心,正想再问,有人在偏殿外阴阳怪气地道:“皇后娘娘这是想问什么?”
正是泠贵妃的声音。
月华扭头,泠贵妃正一脸阴鹜地站在偏殿门口。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将两人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石蕴海的妻子一见到她,愈加地惊恐,战战兢兢。
“泠贵妃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溜墙根了?”月华冷声讥讽道。
泠贵妃一脚踏进殿里来,一直紧盯着石蕴海的妻子,冷声道:“你下去吧!本宫与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石蕴海的妻子如逢大赦,抱起小启昱:“是,是,遵命。”
泠贵妃慢吞吞地走过来,与她擦肩而过,侧过身子,望了她怀里的小启昱一眼,抬起手,摸摸孩子的头,意味深长地道:“外面正热,记得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别热着孩子。”
妇人整个身子一僵,明显一震。
“怎么?本宫的话你听不懂?”
妇人吓得腿都有些颤抖:“听得懂,懂!”
强作镇定地出去,脚下仍旧忍不住有些踉跄。
月华将两人的一言一行全都看在眼里,也只微微一笑。
泠贵妃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是变了神色:“你我打开窗户说亮话,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皇后娘娘,你将石蕴海的妻子带进宫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泠贵妃很怕本宫与她接触吗?”
“你想问什么话?心才如今已经断了一条胳膊,你还要捉住他这一点过失不放吗?非要将他置于死地?”
月华微微勾起唇角:“不过是聊点家长里短而已,你这如影随形的,就是在提防这个?”
“哼!”泠贵妃一声冷哼:“你明知道石蕴海是因为什么而死。你将他妻子带进宫里来,能有什么居心?不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利用她来对付我吗?”
月华不急不恼,风轻云淡地笑笑:“难怪老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泠贵妃这是因为做贼心虚,所以才会这样想。”
“当初石蕴海乃是畏罪自杀,即便有关系,那也是含翠,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本宫不知道,也不参与,我怕什么?”
“泠贵妃这话,本宫如何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本宫委实是在奇怪,你究竟在心虚什么。”
“自然是害怕你不择手段,再煽动她胡说八道,陷害于我。”
月华不想逞口舌之快,以免给自己招惹祸事。但是泠贵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猜疑自己,令月华感到可笑。
“你放心,本宫还没有你那般卑劣。不过,谁若是招惹了我,我也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你若是想在她身上大做文章,那就不必了。皇上和太后都知道我与石蕴海之间的恩怨,纵然是那妇人攀扯我什么事情,我也可以说是她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攀扯,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
月华“呵呵”轻笑两声,径直从泠贵妃跟前趾高气扬地过去:“既然泠贵妃这么自信,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竟然不在宴席之上,而是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就连随身婢女都不敢带?”
泠贵妃想驳斥,月华已经越过她,径直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