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姐姐……她一直在看我,眼神怪怪的,好像不认识我一般,又好像要吃了我一般。”纪馨并不惧纪大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位父亲除了学识好一点外,别的都不行,甚至堪称软弱。
若不是如此,当年也不会被云家人那般欺凌。
“云开,怎么回事?”纪帝师一听此事与纪云开有关,语气不由得严厉了几分。
“开口的是纪馨,父亲问我是不是太奇怪了?”纪馨先发制人,然纪云开并不惊慌。
今非昔比,今时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孤苦无依,被困在纪家只能任纪大人与纪夫人欺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的纪云开。
虽然不想承认,但纪云开也无法否认,嫁给萧九安确实是她高攀了,有萧九安这尊大佛在,她在纪家可以横着走,甚至在京城也能横着走。
皇上不就是因为萧九安,才不敢对她下杀手吗?
不然,堂堂帝王要弄死她一个弱女子,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馨儿问你为什么看她呢?”纪帝师见纪云开语气傲慢,完全没有把他这个父亲看在眼里,不由得微怒,可碍于萧九安在,他不好表现出来。
“怎么?看她一眼也不行吗?”纪云开仍旧没有回答,反道反问一句:“父亲是不是也要问一句,纪馨为什么看我?”
“馨儿哪有看你。”偏心成了一种习惯,哪怕再刻意也无法收敛,纪大人就习惯的偏向纪馨。
纪云开无不嘲讽地道:“她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她,父亲你这话说得真好笑。”
纪大人顿时怒了,可就在他准备训斥纪云开时,纪馨突然站了起来,委屈地道:“大姐姐,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惹你不快了?我这就给大姐姐道歉,大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了。”
“对对对,馨儿,快给你大姐姐道歉。”纪夫人见状,连忙附和,并先一步道:“王妃,你大人有大量,别跟馨儿一个小孩子计较,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绝不手软。”
一句话,便给纪云开冠上了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逼得纪云开不原谅都不行。
萧九安坐在一旁,见到了纪家女人不见刀光的交锋,不由得笑了。
他终于明白,纪云开当初的骂名哪来的。
阴郁、无礼、野蛮、任性,甚至还有残暴,想来……这些名声,纪夫人功不可没。
“小孩子?快及笄了哪里还是小孩子,我当年不满五岁,就得为自己犯的错去跪祠堂,纪馨还是孩子吗?”纪云开有原主的记忆,只是有些并不清楚,但有一些却像是刻在她的骨子里一样,她永远忘不掉。
年仅五岁的小云开,吃饭时不小心把汤洒了,纪大人与纪夫人便以为她犯错为由,让她去跪祠堂。
五岁的小女孩,跪在阴森、潮湿的祠堂,面对一群黑压压的灵牌,没有吓死、没有冷死,可真是万幸。
纪云开说这话,明显带着怨气与不满,还有一丝不意察觉的悲伤,萧九安心中莫名的一痛,直觉告诉他,纪云开小时候过得不一定比他幸福。
手比脑子反应更快,萧九安不假思索,便握紧了纪云开的手,无声给她安慰。
不管如何,他们都活下来了,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