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像是颇为惊喜:“只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刘国舅:“怕什么,老夫觉得可以,那就行!夫人,你说呢?”
刘夫人拿帕子掩着唇笑:“老爷说的,自然是对的。”楚轻于是也不再推辞,不过刘德谦敬酒她是不敢再喝,上次在养心殿,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醉了之后到底有没有乱说,她去问李天啸,后者口风颇紧,着实让人头疼:“世子爷,小生着实不甚酒力,一杯
就倒,小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刘德谦轻嗯了声:“先生不给面子是不是?”
楚轻轻笑:“怎么会?不过小生在北镇抚司还有公务,这万一醉了之后胡乱说了什么,就不妥了。所以,小生一般……不喝酒的。”
刘国舅立刻就明白楚轻的意思了,道:“先生果然大才,谨小慎微到这种地步,着实不错!那就以茶代酒,来人,换茶,今日吾等也陪先生喝茶。”
楚轻告饶:“小生惶恐。”
这顿膳食宾主尽兴,楚轻离开前,朝刘夫人不动声色看了眼,后者嘴角挂着笑,只是眼底却半点笑意也无。
很显然,刘德谦好,她就不痛快。
楚轻想,刘夫人怕是很快就要忍不住要来找自己了。
果然,没两日,刘管家再次邀请了楚轻,这次却是以刘夫人的名义,说是觉得先生大才,她有几句佛理不太明白,想让先生给指点一二。
楚轻知道,刘夫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召唤自己前去,怕是已经找好了理由应付刘国舅,她大大方方的过去了,反倒是不会引起怀疑。
刘夫人这次在小佛堂见的楚轻。
刘管家把楚轻带到小佛堂就离开了,刘夫人的近身嬷嬷把她带进去之后,那两个嬷嬷就守在了门口,以防有人偷听。
刘夫人跪在蒲团上,念了一段佛经之后,才起身。
把楚轻迎到内室,亲自给她倒上茶水:“公子可知道我每日前来诵经,送的是谁吗?”
楚轻道:“不知是……?”
刘夫人端起杯盏,眯着眼,像是想起了过往的某些事,眼神一沉,狠狠啜了一口茶水。
刘夫人喝完茶之后,许久都未开口,直到楚轻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刘夫人才缓缓道:“我送的……是我那未能得以出世的麟儿。”
楚轻一愣,倒是没想到,刘夫人竟然曾经怀过孕。
不过说来也是,刘夫人既然没问题,这么久了,刘德谦又不是她的亲子,那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以后不能受孕。否则,她也不至于身为嫡妻,却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养在膝下,当成亲子。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呵。”刘夫人冷冷笑了笑,似乎想起某些旧事,恨得咬牙切齿:“当年我怀有麟儿,可在临盆之际,却被告知最后难产,生出了一个死胎。哈哈哈,死胎?我不信,我怎么能信呢?可那孩子的确是死了,我
第一次抱他,可他浑身却是凉的……你懂那种绝望的感觉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刘夫人咬着牙,猩红着眼,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从那种恨意中回过神。
她狠狠抹了一把脸,才看向楚轻。
楚轻瞧着那一眼,像是看到了一条母兽,因为幼崽被人害死时那种想要同归于尽的感觉。
“只是……这世子爷后来怎么成了夫人你的孩子了?”刘夫人想到这,估计是更恨了,缓了缓,才慢慢道:“这还不是让我最绝望的,麟儿夭折了,我再怎样,也不会想到老爷的头上,毕竟,那是他的亲骨肉啊……可是,你知道吗?当天,几乎就在我的麟儿夭
折的同时,他抱回来了一个孩子,告诉我,要我以后当嫡子来养。他说是补偿我的,还说……我以后怕是都不能怀了。哈哈哈……明明只是难产,就算生出来是个死胎,我怎么就不能再怀了?”
楚轻心里咯噔一下,想着,刘国舅不会真的这么狠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做的就算再天衣无缝又如何?府里的大夫同意口径说是难产导致大出血,可后来,我做完月子就找了个别的大夫,他说我的确是不能怀了,只是,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刘夫人说到最后,反倒是自己低低笑了起来,“那些无子汤药就是混在我坐月子期间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以后无子。他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他告诉我那个孩子只是抱养的,只是为了让我走出失去麟儿的痛苦,呵,这理由谁信?那根本就是他的私生子!他为了那么一个孩子,竟然害了我的麟儿!为了让他当嫡子,竟然对我下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