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真有敌人，而你们又无法匹敌，就直接捏碎它，不要反抗，它会带你们到个安全的地方。”

这话十方并非无的放矢。洪继元给无量的信息中，明言自己正被披甲鬼卒追赶，他曾尝试改变方向，却仍然无法摆脱。既然鬼卒有方法确定洪继元一伙的位置，他就得早做准备，毕竟如果将洪继元拉入幻境中，十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洪继元的力量消耗完毕。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燕赤霞问出了聂小倩心里的问题，她虽然知道十方、无量、观宇三位一体，胡灵月和狐狸两相同源，是同一人，却并不清楚只有当他们的身体全部同时死亡、或灵魂本源破碎毁灭时他才会真死去。

“就算这个身体被杀，我们也只会受点重伤，不会真正死去。你们就不同，如果真的出事，一切将不可挽回，千万别逞强！”十方告诫。

“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以前燕某真是坐井观天了。”燕赤侠接过玉符，并未明言真遇到危险里会怎么做。在他之后，聂小倩也接过。

“如果你这次不听我的，从今以后我绝对会把你牢牢看住，遇到危险就把你关起来，知道吗？”十方顺势拉过她的手，对她进行特别叮嘱。

“我听相公的。”聂小倩小声说着。

说实话，十方并不想让聂小倩参与这事，以她的心境，遇到危险时到底会怎么做，他心里并没有底。只是如果真不让她参与，她一定会认为自己还是个拖累，以后心结会更难解开，对她成长不利。

“我们先行一步。”

说完，十方与胡灵月飞速离去。哪怕心里再为聂小倩不安，可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千钧一发，十方只能祈求一切如愿了。

行走在山间陡石上，无量、洪继元、唐耀祖、张旭清一行四人，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洪继元顿步不前，他盯着着前方的无量，“我与大师无怨无仇，不知大师为何要算计于我？”

无量也停下脚步，对他的问话并不感到奇怪。作为当世大儒，洪继元心灵明净无暇，自然对涉及自身安危的事情有所感应。就算有无量在他身侧就近干扰，十方也并不期待洪继元真的会一无所知，直到最后。

“小僧曾欠下叶施主一个人情，不得不还。”无量故意沉默片刻，做思考状，再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记得像大师这样的修行中人最是惜命，是什么样的人情须要大师舍命相还？”洪继元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救命之恩！”无量话音未落，浩大澎湃的佛光蓦然涌现，化为一道洪流，冲向洪继元。

“也罢，既然大师想跟老朽同下黄泉，老朽便成全大师又有何防！”洪继元叹气，遂又高声清吟，“八荒九洲山河秀，表里河山出潜龙；若为龙腾九宵日，不吝体灭魂也薨。”

“轰！”

浩瀚的明亮的浩然正气涌现，不但轻易抵住了无量的佛光，还直冲天际，将这个灰蒙蒙的世界照得明亮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