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车子停在了机场门口,我立即推门下车这才避开了那道灼热视线。如果说在候机厅我还可以借口去洗手间躲过那等待时间,心想到了飞机上肯定再也避不过了。
但没想去时乘的是商务舱,回时有幸却蹭坐了一回头等舱。完全独立的空间座位,可以当作床还有小型电视收看,甚至在机舱一侧还有一个专属迷你茶吧。莫向北的座位与我是正对着的,但他一上飞机就走了进去,在我的座位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他伸长在那的双腿。
虎口里拔牙这种事非我擅长,还是少惹为妙,所以我直接把舱门给关上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睡得太久了,躺在舒适的位置里也并不觉困,看着迷蒙的窗外不由想:一来一去不过数日,心境却决然不同:去时忐忑与不安并存,回时却多了历经劫难而归的无奈。
忽的舱门哗啦一下被从外面拉开,莫向北神色自然地径自而入并还把舱门又拉上。眼看着他要坐下,我连忙往内一让,于是他顺势而躺了下来,一手还搁在了眼睛上。
我瞪着他,很想问他是不是走错机舱了?扫了眼他那身长腿长的身体,直接将原本我一个人睡而宽裕的地方变得拥挤,而且他横档在那我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我从他身上爬过去。这种念头想想就好,做不得准。
翻出MP3和耳机,想屏蔽了外界的声音早些睡去,但哪料一首歌都没听完就觉右边耳内的耳塞就被抽走了。一转眸见他塞进了自己耳朵,我想了想索性把剩下那一只取下来:“只听一只耳朵会音感不好,这只也给你听吧。”但他只淡冷地飘了我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如此我只能讪讪地收回手把那只耳塞又填进耳洞里,突然间明白过来他那一眼的涵义。他来抢我的耳塞本意是想与我一起听歌,这种共享的行为在很多男女之间都会做。
这时MP3里正在放着一首男声唱的苦情歌,自己一个人听时并不觉得有啥,但和他一起听会觉得那歌词都很别扭。然后脑子里在想后面一首是什么歌,平时哪会去记这,下载歌曲时也就觉得好听和喜欢,可当那诡异的音乐前奏一出来我在心中哀嚎了——《易燃易爆炸》。
果然莫向北睁开了眼看过来,“这就是你喜欢的调调?”
我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想否认又不能,只能强硬还嘴:“是的,就是我喜欢......”话没说完就听到耳机里一声吼:要我美艳还要我杀人不眨眼!我顿时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丢下耳机与MP3背转过身的一瞬听到了闷笑声从身后溢出,使我莫名怔忡。之前闹得那般僵,原来破解不过须臾之间,只在于他的靠近和我的一个笑话。
陆少离说,女人应该柔软,是否真的有时我过于直愣而不懂回旋?
正在犹疑间,突的耳朵一堵,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进来。微感讶异,我的MP3里有这首歌吗?一转身就见耳机已经连在了他的手机上,惊愕地脱口而问:“飞机上能开手机吗?”
他瞥了眼我,“美航线的国际航班提供WIFI。”
像是为印证他的话,耳机里传来了短信声,我看着他拿起手机,陆少离的短信:老大,咱订的是三张头等舱机票,不是两张!
莫向北快速打字回复:你管得着吗?
我已没脸再看后文......转开头佯装要睡觉,却没有再把耳机放下,我在音乐声中渐渐有了睡意,感觉身边的人抓住了我的手,并没有去挣脱就安静地任由他去。入眠之际,我心想偶尔柔软其实也没有坏处。
醒来时自然不可能已经抵达,倒是意外身旁并没人。隐约听到隔壁机舱里有动静,拉开舱门首先入目的是陆少离斜靠在那堵着对面的舱门,他闻声回头过来,“猪睡醒了啊?”
我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似乎被他堵住的机舱内传出极快的敲击键盘声,是莫向北在工作?我见陆少离无意让开就起身去洗手间,等到我回来时见陆少离正眉开眼笑地朝里头的人说:“这回陈华浓损失了这一笔可有他受的了。”
只听莫向北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就当回国之前给的一道开胃菜吧。”
陆少离笑着道:“老大你这招狠啊,半路里给他来一刀,他一定想不到JM是你。”我听得心头一震,JM?金融蓝海里的狼王?我就算不是学的金融,却也听闻过这个大名,这得归功于学金融的老四。她那时常在宿舍里给我们普及这一类的新闻,并且对JM是崇拜之极,还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形容JM的:那是一头站在金字塔尖俯首睥睨众生的狼王,他只要跺跺脚都能让底下的人感到颤栗。
颤不颤栗且不说,要是老四知道她崇拜的那个人就是莫向北,不知道作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