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有些长,但也没太大意外,毕竟昏昏沉沉里也偶有意识复苏的时候。想了想又问:“是与你那次一样重度昏睡吗?”沉滞了有一会,才听他轻嗯。
“听你说过,你是陈华浓用加料的酒把你灌醉之后昏睡的,那我这次是因为什么?”
“催眠。”这一次莫向北很干脆地回答了两字,我直视着他的目光:“结果呢?”但见他摇了下头:“未定。”这不由使我感到意外,什么叫未定?
他看出我脸上的疑惑,进而又道:“当初我也并不是醒来立即就想起的,是后来到了飞机上慢慢有东西在脑子里复苏。”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也同样忘记了那段过去?心中某处滋生而出一种情绪,叫作释然。至少,我与他的相识与后来的相处不是蓄谋已久的产物,很介意这一点。
难怪那时他时而看我,眼神永远幽深难辨,而下了飞机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将我驱逐,虽然不是真正的舍弃,但也形同流放了。
我将目光移转落定在不远处的一对情侣身上,男孩同样也是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坐下时忽而男孩低头去偷亲了下女孩的嘴角,我看到那女孩满脸通红,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喜色。如此单纯而又美好的爱情,很是让人羡慕。
身边这个人英俊如王子,曾用手中的魔法棒打造了一个梦幻的世界,也曾弯腰来吻我。
我问:“那个假面化妆舞会是你和陈华浓一早就设计好的吗?”
他伸过手把我拉进怀中,手臂紧紧扣在我的腰间,唇抵着耳畔低声说:“苏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陈华浓对你暗中作了手脚,他在你被抓到船上时就对你脑中下了指令,一旦当我说出那句话,指令就会启动使你进入休眠状态。”
我不由沉思,当时他说什么?不知是否因为昏睡时间过长,想了好长一会都没记起那句话来。耳边再次听到莫向北道:“苏苏,就这样吧,我们好好的。”
这样温柔谴眷的话,不是不令人心动的。
垂落了眸,视线缓缓下移到他扣在我腰上的掌,那般沉稳有力,怀抱也够暖,但是,我还是以极轻的声音道:“莫向北,放我回H市吧。”
怀抱倏然而紧,耳旁的气息也变重,我抓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但效果不佳,于是叹了口气说:“咱们走进死胡同了,因为某些未知原因我记不起来,而你即使嘴上如此说心中也放不下,否则不会百般设局。现在你把我带回了你的世界,可这不是我熟知的,你要我放弃工作、放弃朋友、放弃原来的一切,单单就只当你身边的菟丝花吗?”
他沉默不语,只是将我直接抱上了他的腿,如此便将我完全包裹在他气息之中。
“我们就像一根牛皮筋,越拉越紧越拉越紧,当紧到已经不能再紧的时候如果继续拉下去就会崩断,为什么不在这时适当的松一下呢?”我回转头,看进那双幽沉如水的黑眸中,“或许松一松,就可以少很多棱角,松一松,就可以......”
他倏然吻住我,也堵住了我后面的话,吻得又重又狠。使我想起第一次他吻我时,以及很多时候吻我的时候,旁若无人这种事也就他会去做,肆无忌惮而桀骜不羁。
被他从椅子里拉起,走出KFC,再下地铁站挤在人群中,直到被他拉着出站时我才发现这趟地铁竟然是到机场的。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有人不但送来了我的护照还有回H市的机票。刚刚那样要求是一回事,可当他终于肯放手时又是一回事,心头难过的想哭,事实上眼角已酸到不行。
一路被他拉着走到安检口,蓦的一股力将我再度拽入怀中,气息沉沉压来。这一次我只静了一瞬就回抱住他,并且踮起脚尖回吻过去。
这不是结束,是为了更好的开始而暂时的分别。我在心中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