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桌面上,刚刚齐整的牌此时变得凌乱,有的还掉在了桌角翻开来了,很显然这一局已经被搅黄了。可是我委屈,根本就不是我要故意破坏,明明是被别人从后面给撞了,还撞得我鼻子痛流鼻血。
刚要张口辩解,身旁这男的又道:“你装哑巴也没用,这笔帐我会跟你慢慢清算。”
“谁是哑巴了?”我出言反驳,又扫了眼桌上的牌,“现在牌都乱了你怎么说都行,谁知道之前是大牌还是小牌呢。”
不知是否我错觉,好似听到周旁有抽气声,而我被他给压在桌上又不能动弹,只能听见他邪冷的声音响在头顶上方:“在这地方就是我说了算,你能怎的?”
脑子一热,不经大脑地又逞口舌之能:“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用这种手段来讹诈欺负女人,本身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空间沉滞,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其实说完我也后悔了,都处于这种劣势了还不管住嘴,怕是要真的挨揍了。正担忧间,他阴恻恻地开口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挺有种的。”
于是我领教到了逞口舌之能的后果,没有如我所想地挨揍,而是——我被忽然冲进来的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给架着出了那赌场,然后一路拖着到了游船顶上,拿链条直接给锁绑在了上面。起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虽然委屈是委屈了点,但在船顶上还能看到浩瀚的江海,一浪接着一浪的,挺壮观的。
可慢慢就觉无聊了,放眼四方只有我们这艘游船漂泊在水上,而天色却渐渐暗下来,尤其是夜风阵阵,我竟感一丝寒意。等到半夜我已被海风吹得簌簌发抖,那锁链又是怎么挣脱都解不开,而且我的背包也被没收了。
困得不行想睡觉,可一阵一阵的海风吹过来,还带着潮气,我感觉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湿了,特别难受。如此吹冷风整整吹了一夜,等到有人上来时我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焉了。
抬了抬眼皮,也没看清来人是谁,隐约听见有语声传来。反应迟钝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这人是在打电话,等等,打电话?他为什么会有信号啊?
原谅我被风吹了一夜,连鼻子都堵住了,所以脑子在这种时候还无厘头地胡乱想这些。
那个人打完电话后没走,也不理我,就干站在那。过了一会我才明白原来那通电话是跟某个人汇报,而他站在此处是等人上来,而那个上来的人正是置我于此的罪魁祸首。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否决了之前认为他长得好看的念头,空有一张面皮心却歹毒,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光是心里这么想,嘴里也含含糊糊地念叨着,如此方才解我恨。
他走到面前拿脚尖踢了踢我问:“诶,你嘴里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我愤愤地扭开脸不理会这卑鄙小人,这回他倒也不恼,只挑了下眉云淡风轻地道:“看样子还没驯服,那就继续晾上一天吧,明儿早上我再来。”
一听这话我立即就慌了,转回视线时只见他已经背转身而走,一点都没有只是威吓我的意思。眼看着他就要走下船舱顶,我急忙出声大喊:“等一下!”这该死的海风把我吹得都感冒了,喉咙干疼不说,连嗓子都哑了。
他回过头就站在原处,趾高气昂地问:“有何贵干?”
这人实在是可恶!明知我喊他就是肯低头,偏偏还故意端着架子。我只能有怒不敢言地问:“你到底想怎样?”却见他侧过耳佯装没听见地说:“你说了什么?大声点。”
我嘶哑着嗓子大吼:“你到底想怎样?”混蛋!心中默默添了这两字。
他这才回走过来,居高临下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才缓缓开口:“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私闯我的船又坏了我的牌局,这笔帐你说该怎么算?”
我听得怔愣,懵懂而问:“什么叫我私闯你的船?”
他闻言冷笑却反问回来:“那你认为现在这船是什么性质的?”我讷讷答:“不是去济州岛海外游的游轮吗?”他忽而蹲下身来与我平视,挑起眉梢后的那双眼除了邪气外还很锋利:“海外游?我还旅行团呢。”
我听着便慌了,他这话头里的意思不光是意有所指,好似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已经发生了。只见他凑近到我咫尺之处,依稀能感觉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然后听见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是这艘船的合法主人,已经让人彻查过了,没有一号人认识你,所以你被确认是偷渡上我船的盗窃者。我有权把你立即送往海警处受法律的制裁,少则判个一两年吧,多则呢至少得判三五年。”
届时我年少不懂这方面的法律,听着他的话瞬间就白了脸,眼露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