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忽然被覆盖,听见有个沉暗的声音在耳边:“恨吧,恨了才会永远记住我。”
我竟又一次意识迷离过去,像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等到身体有知觉人慢慢醒转过来时,感觉像是被人在晃动,然后听见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小姐,小姐你醒醒。”
我睁开眼,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中年妇女,我并不认识她。
她和蔼地对我道:“你终于醒了,需要送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不?”
我茫然环转四下,发现自己竟然躺倒在某处围栏的走廊里,不由问:“我怎么了?”
对方回道:“我刚过来看见你昏睡在这里,喊了很久你才醒。”
昏睡?在她的搀扶下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腿脚有些酸软但还能站得住,她又问要不要送我去医务室,我礼貌地婉拒了。等对方离开后,我才头脑昏沉着一步一步地走。
走到有人出没之地时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湛蓝一片,是个好晴天,可是......为什么是白天?不是应该是晚上吗?
又有个声音在询问:为什么应该是晚上?我竟答不上来,就是潜意识里觉得应该是晚上。
忽然有人来到我身前,急匆匆地说:“季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走,莫少找你快找疯了。”这个人我认识,是在莫向北手下做事的,几次都由他给我带过路。
再一次一前一后跟着他走,我的心情很是忐忑。脑子里其实还一团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隐约感到各种不好。等回到舱房前,那人便不再进了,我走进舱门就听见莫向北冰冷的声音质问而来:“你去哪了?”
我循着声音去看,只见他整个人是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双脚晃悠在那,而指尖夹着燃着的烟。那处刚好背光,使得他的脸面看得不太明朗。
不过单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问你呢,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你去哪了?”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他突的从那桌子上跳下来,把手中的烟蒂丢在了舱板上用鞋子踩灭,然后缓缓走向我。
他从背光处走入视线的过程并不漫长,我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处般恍惚了神思,不觉时光转变。等到回过神时莫向北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这时才看清那张萧沉凝固的脸,以及,他眼睛里的血丝和浓郁的阴霾。
他将我上上下下打量,目光彷如刀片一般在我身上刮过,最后落定在我的脖颈处,然后眼中风暴逐渐凝聚。我不明白他看见了什么,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脖子,下一秒他的手比我更快,几乎是一下就拉拽住我肩膀上的衣服,同时听见“嘶啦”一声,领口被他的蛮力给扯烂。我本惊骇不已,但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的位置后本能地低下了头。
只一眼,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肩膀上、锁骨处、乃至胸前,一处处全是青色痕迹。
在与莫向北有过亲密接触之后对这些痕迹又怎么会陌生?脑中有些影像在如电视一般快速闪过,刚刚浑浊的思绪也都逐渐清晰,我的脸色越来越白,恐惧占据所有思维。
只听见莫向北从齿缝中迸出话来:“季苏,你真的很好啊,居然敢背着我偷人!”
“我没有。”下意识地否认,可是最后的印象里疯狂的眼神,脖颈间的重吻,被拉下的衣服......全都交织成一支利箭射入我的脑中,使我感到窒息的灭顶之痛。
眼前莫向北那泛着血丝的眼睛里的色彩变得妖异而疯狂,他以轻到不能再轻的语声说:“一整晚,我像疯了一样地找你,结果你留了别的男人的痕迹回来跟我说没有,季苏,你真懂得如何来践踏我的心!”
我没有,真的没有......话哽咽在喉间,视线被眼泪给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