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一笑,挑了一根同色系的腰带绑上后效果就出来了。
隔日一早新郎团便上门来接新娘了,哄哄闹闹里秦淼是被抱着出门的,白纱蒙着她的脸也没法看她娇羞的样子。一群人簇拥而出,却将我这个伴娘给忘了......
等我拿好秦淼的包与随身物品跑出去时,居然一辆车都不剩。
我看了看远去的车影再看看还敞开着的大门,昨晚秦淼就说她爸妈是直接住在酒店的不会再回来,只得无奈地转身去把门给关上。
总算某位新娘还知道要打电话来问我在哪辆车上,听见我被甩落下了她还嘲笑。后来开回了一辆车把我给接上了,来到酒店时差不多宾客满座。秦淼站在新郎身边露着标志笑容,每一个人都夸今天新娘子漂亮,我安静地看着目光不由落在新郎身上。
昨晚与秦淼躺一块睡时我有问过:“爱吗?”她听了咯咯而笑,然后说:“小五,你觉得这重要吗?”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是秦淼笑着来搂我,并且在耳边轻声说:“季小苏,不要再憧憬爱情了,那不过是我们青春时代的一个梦,梦醒了总要面对现实。”
所以秦淼的现实就是而今站在她身旁比她大了整整十岁的新郎,哪怕这个男人看着还算年轻也衣冠楚楚,但我没法把“郎才女貌”四个字放在他俩身上。
当初那个声称会爱她家冬子爱到天荒地老的秦淼,最终站在了这位袁先生的身边,露齿而笑,佯装幸福。这些年虽常有联络,但关于感情方面的事交流不多,我不知道明明信誓旦旦这辈子非曲冬不嫁的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当得知她婚讯时是直接给我传递了一张与袁先生的照片,看着里面的她笑得灿烂眼中却再没有那时的光彩动人,只剩苟延残喘的晦暗时我满心酸涩,却没有多问她一句。
仰目而视头顶的蓝天,是否,真的当岁月轮转,我们终将屈服于现实?
婚礼流程很顺利,除了场景华丽之外与我看过的每一场婚礼都没有太大区别。区别在于这位新娘是我同学同舍四年的好友,其实在两年前我也站在伴娘的位置送了另外一位姑娘走进婚姻的礼堂,她就是老四。
老四最终嫁了一位外国绅士,婚礼是办在圣保罗大教堂里。不过今天她没有来,原因是怀孕正八个月了,宝宝即将出生,昨天晚上还和我跟秦淼视频对话来着。
完了秦淼眼露羡慕地说:老四多幸福。
她不知道老四是历经了怎样的割舍与悲恸才有现在这刻的平静,至于幸福,我不敢妄言。
可能唯一的意外是居然在婚礼上看到李晟,他是男方的宾客。袁先生对他很客气,把他奉为上宾让到了主桌落座,我作为伴娘自然也坐这一桌,于是目光相对间有些无所适从,这感觉是在认知到李晟掩藏于英俊外表下的另一面才有的。
隔日便是周一,李修成还在国外未归,于是便只能和太子爷打交道。可我到公司时李晟还没来,仍然是甄先生接待的我。大约到中午时分才见李晟晃悠着进来,看到我时玩世不恭地笑了笑便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跟着走入,刚好见他把外套给脱了随意地扔在沙发里。
听见身后动静时他回过头,煞有兴致地问:“有事吗?”我堆起职业性的笑容,走上两步后道:“李少,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带我走一下各个部门吗?”
“老甄呢?不有他在嘛。”
我摇了下头,“甄先生只是李总的助理。”言外之意是他的份量不足以震慑底下的员工,眼前这位除了太子爷的身份外,挂的是总经理的铭牌,他站出来说话比甄先生有用。
但李晟听了后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走到办公桌后一边开着电脑一边漫不经心道:“我爸找你回来当顾问不就是让你来管理嘛,这应该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吧。”
挑了下眉,这是给我出第一道难题?既然是这样,我只有耸耸肩道:“也行,那就先不打扰李少了。”转身要走出门时却听身后忽然飘来一句:“如果能等到下午的话,就让Martin带你喽。”我顿住步,Martin?并没听李修成提过这个人。
回头我问甄助理,却见他面露尴尬地称那是李晟请回来的,负责公司运营投资。似乎这话音里头透露了两父子各自为阵的局势?
我不动声色地没有多言,但暗中决定晚上回去还是要跟李修成再沟通一次。既然我入驻了公司,那有些事还是得跟我透风也好有应对。
午后我正在办公室看资料,甄助理过来称李晟有情。来到李晟门外时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声,而那门是虚掩着的。正要礼貌性地伸手去敲门,忽而顿住。
我站在原处安静地听着里面模糊的动静,视线定在门板上,那里头清脆的嗓音是李晟,另外一个低低的,带着细微的沙沙质感,语调平缓,很明显就与李晟的分辨出来了。
我往门缝那边微移了半步,恰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倒影映在玻璃窗上。这时甄助理在旁轻询:“季经理?”我的喉咙微干,转过眸轻咳了两下后低道:“抱歉,我刚想起在等一份重要的邮件,对方在等着我的回复,麻烦你跟李少说一声。”
我转身而离,脚下步履坚定。直到走出嘉橙的大厦,才感胸口没有那么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