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少离也不怕他,不无嘲讽地说:“得了,我说是免得你又闷骚地发狂,计划冒险提前还不就是因为她与李晟这小子眉来眼去,把你那醋劲给挑起来了。”
我听得心头突突而跳,只觉身边这人气息沉暗已不是我熟悉的当年的他。尤其是陆少离话中透露的讯息让我更感震愕,他们好似在进行着一个什么计划,与李家父子有关吗?我想到李晟对他的信赖和重托,不免感到心寒。
却没料我一丁点的表情变化都落入了莫向北的眼中,耳边传来他危险的语调:“你在为李晟打抱不平吗?还是,”他顿了一秒,眸光沉暗如暗夜里的豹子般盯着我:“你真的喜欢上了他?”我与他定视数秒,没有屈服于他的威慑,不答反问:“这重要吗?”
赢来陆少离的一声重重嗤笑,也见莫向北欺近到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很重要,这意味着他的命运是生还是死。”
我的脑中快速闪过李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陆少离啼笑皆非地接过腔,他失笑着说:“季小五,怎么五年不见你还是没改掉那天真的毛病呢?这世上要让一个人消失有很多种方法,保证警察找不上我们的门。”
我顿了顿,换了个问题:“你们与他有什么仇?”
刚刚陆少离曾说他们筹谋布划几年才牵上李晟这条线,可见今日所发生之事绝非偶然。现在我也基本上猜到之前嘉橙的股市大跌以及不利消息都源自于眼前这两人了,只是潜意识中并没有把一些事情去联想到他们身上,也不愿这么想。
莫向北似乎话变少了,他基本上都任由陆少离来讲,而陆少离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这问题,拎着酒瓶给两个杯子都注满了酒后道:“你把这杯酒干了我就告诉你。”而莫向北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反而意兴阑珊着坐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我的肩膀。
我瞥了眼那褐红色的液体,心里想为什么我要喝这酒啊,你们说不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想着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伸手端起酒杯时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都冷凌地盯着我,指尖微凉的触感有些挠心,一抬手送至嘴边闭着眼就灌。
咽喉如火烧般炙烈,这一杯见底时就知道自个不行了,脑袋是短瞬之间就发昏了。
其实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到这般发疯的地步,而是明了一个事实,今晚这屋子里说了算的人是莫向北,陆少离再横也是听他的。既然他提出要我喝这杯酒莫向北没反对,那就是他的意思,我不想再像刚才那般被灌,倒不如自己识趣些喝了。
倒在他怀中,看人都有了重影。
陆少离醇厚的嗓音似近又远地传来:“离得这么近,怎可能没关系呢?”
离得这么近......是说离那座城市吗?
“今晚不提这事。”是莫向北在开口,我抬了下头,却感觉目眩中头直往下倒,落在软软硬硬的位置便再抬不起来了。模模糊糊中好似有道星光,可眨眼又只剩黑沉一片。
陆少离嗤笑了声后又道:“那就喝酒呗,难得今晚有兴致,你不会也跟她一样喝个两杯酒就倒吧。”莫向北懒懒应:“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确实陆少离的废话太多了,可是他们喝酒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为嘛喝着还要来灌我?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哪怕就只是莫向北每次喝前先喂我一口,也让我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但就是脑子一直都还有一丝清明在,也能听见他们在说话。
陆少离问:“这小子要怎么处理?”
“按计划行事。”
“这么狠?多大仇怨呢。”陆少离的语声中有取笑,顿了顿后又道:“不就是对你家妞动念了几天嘛,也没见得手啊。还别说,那天看见她进来我还真吓了一跳,也就是你了,能忍得住只字不提。”
空间沉静了片刻,我以为莫向北不想接这话,却在一缕发被他指尖轻绕几圈后听到他说:“熬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天。”
“她变了。”陆少离忽然说,然后又像是补充一般道:“变得......让我有些认不出来了。”
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听着无声就感乏困,迷迷顿顿间却又传来笑声,辨识过后依然是陆少离的声音:“好了,我就不在这当灯泡了,免得你那闷骚劲没处撒欲火攻心了。”
视界内划过身影便听见了脚步声,随即又听陆少离道:“这小子我也一并给你带走了。”
短暂之后,室内又陷入了沉寂,但我知道莫向北一直在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