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走路几近无声,一看,便是个高手。
走出帐幔后,便是如同一道影子般静静杵在卧榻旁边,与韩明一般望向了方才谢鸾因离开的方向。
语调中的惊疑却没有多少,反倒是有些难忍的好奇。
“大人,这件事,属下始终觉得奇怪。这位鸾姑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怎么会觉得,她会趁着四下无人,到书房去翻找,甚至会对你下手呢?”
韩明低头望着盖在身上的被褥,黑眸中闪烁着难解的复杂。
“没什么。是我觉得,她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可是……如今看来,是我多疑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或许,她就只是像而已,却未必有什么关系。”
“去吩咐底下的人,不用再盯着了。”
韩明抬起头,吩咐道,一双黑眸中闪烁着亮光,好似心情极好的样子。
离开了韩宅的谢鸾因却是在马车的踢踏声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险!
第二日,叶景轩匆匆来了云生结海楼,与谢鸾因交代了一番,将他名下产业的一切事务交与她和钱叔一并管理,并且嘱托了谢鸾因帮他多多照看华嫣然,便是匆匆离了西安,回杭州去了。
据说,叶老爷子这回病得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去。
叶景轩未必是抛不下叶家的钱财与权势,可却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那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
只是,旁人未必会这么想。
越是有权有势有钱有争抢的家族,所谓的血脉亲情,便也变得越发不纯粹起来。
此去,怕又是一场难料的风波,莫怪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将华嫣然丢下。
只是,还不知华嫣然心中该是如何惶惶。
他不知何时能归,而她的日子,却不知,还能到几时。
看着载着叶景轩的马车提提踏踏地跑远,谢鸾因叹息着想到,得多抽些时间,去看看华嫣然才是,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可再经不得胡思乱想,思虑过甚了。
虽是如此,可谢鸾因手里的事情太多,真正能抽出来的时间,实在有限。
偶尔去陪华嫣然的时候,她虽然笑着,但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本是意料之中,且无可奈何之事,可谢鸾因见了却还是忍不住心中凄惶。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叶景轩走之前,为防有个万一,硬是将金氏和华陶然母女二人给送走了,至少不用多花心思来提防她们,倒也是好事。
谁知,谢鸾因却是放心得太早了些。
这一日,又到月初盘账之时,叶景轩不在,这事情尽数交到了钱叔与她的手上。
再说起叶景轩身边的钱叔,从前看谢鸾因不顺眼,总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如今,虽然对着谢鸾因还是冷面依旧,可这态度却要和软了许多,私下里,也冷着嗓音与谢鸾因讨论过不少的生意经。
一老一少的关系,处得尚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