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着那么一碗清汤寡水的稀粥,有一个难民,与江府粥棚的人起了冲突,话赶话的,当中还提到了他们齐家,后来,便是打了起来。
那里,人本就多,也不知怎的,常年便有些失控。
如今,就是府衙也出动了官兵。
这江府,便是福州知府江胤的府上,自古以来,文武便有些不容。他们来了福州之后,因着各种各样的事儿,也没有太多应酬交际,与这江大人,也不如那时在西安,与赵、周二位大人来得融洽。
谢鸾因听罢,竟是与江府起了冲突,便是皱了皱眉,别的也就罢了,既然提到了他们齐家,那这事,便不得不去看看。
坤一很快套好了车马,将胭脂和红豆一并叫来,又点了十来名暗卫同行,护送着谢鸾因往城南而去。
还没有到那片安置难民的空地,便已隐约听到了喧嚷之声。
谢鸾因皱着眉,让坤一将马车停下。
“坤一,就让红豆和胭脂陪我过去就是了,你也跟着,其他人,就不要过去了。”
带了这么十几个人,别让人以为,他们是来闹事儿的。
坤一知道她的顾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迟疑着应了声。
将马车赶到一边停好,胭脂和红豆一左一右扶着谢鸾因,往那人群聚集之处,缓步而去。
坤一紧随其后。
到了城南河边,人群已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将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坤一正要上前开路,谢鸾因却是冲着他摇了摇头,只是,随着人潮涌动,缓缓靠了过去。
虽然人很多,但人群中央的声音,随着靠近,还是清晰可闻。
“你们这群刁民,拿白花花的大米还养不熟吗?居然忘恩负义?”一个男人,带着满满的怨怒吼道。
“哈!白花花的大米?这位大爷,你也看看,这就是你家的粥,你数数,这一碗里,能有几粒米?就这样,还好意思说什么恩义?”
“你也看看人家齐家的粥,就没有觉得良心不安吗?”
“说什么赈济灾民,分明就是想要借此来振你们家江大人的官威罢了。这样的虚情假意,我们不要。”那声音一再拔高,带着两分铿锵,紧随着,便是骤然一声陶碗落地碎裂的声响。
像是一个信号,暂且平息下来的火,又燃了起来。
“干什么?你打人啊?”
“徐捕头,你还不快些将这些刁民给抓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官儿么?居然能够指使官差?看来,说江大人假公济私,让自己的小舅子狐假虎威,比个正经官爷还要气派这事儿不假啊。不知道,江大人的上官是哪一位?咱们也写上一张状纸告上一告?”
“反了,反了,这帮刁民都反了......”
场面越来越失控,前方人群已是推攘,乱作了一团。
“啊!”一声尖叫,“官差......官差杀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