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妈妈有些草木皆兵,谢鸾因忙道,“没什么。”
晌午时,齐慎回来了,果真说起了城郊村子受灾严重的事儿,与流萤的话,并无二致。
并与谢鸾因交代了他这几日可能要帮着忙这件事。
谢鸾因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夜半时分,屋外隐约有动静。
齐慎悄悄坐了身,回头确定过身边的谢鸾因睡得熟,这才几近无声地起身,出了门。
他身后,谢鸾因却是无声无息地睁开了眼。
接着几日,齐慎都在外忙,虽然每日都会回来,可眼底下的黑影,却是藏也藏不住。
这一日,他和彭威从外而来,脸色沉郁着,因着还未进到内院,彭威也没有顾忌,便在他身后急道,“大人!严大人的兵力如今被阻在金门之外,虽说可以分兵去解永宁卫之围,可严大人却是走不开,其他人,又没有统帅的资格,再拖下去,怕是于战事不利,还请大人早作决断。”
齐慎急行的步伐匆匆顿住,面沉如水,“彭威,你也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仗也打了不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他们会挑在这时出兵,而且还偏偏挑中了永宁卫,并且,严大人也被拖住吗?”
“属下当然知道,是为了逼大人出兵,而且……怕是特意要让大人两难。”
“既是你都清楚,便该知道,我走不开。”齐慎沉凝道。
“大人!夫人是重要,可是永宁卫一样重要。何况,镇守永宁卫的是夫人嫡亲的兄长,若是出了什么事,夫人又能心安吗?大人,属下请缨,留在福州,护卫夫人和小主子安全,属下可以立下军令状,一定护住夫人和小主子,否则,提头来见。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领兵去永宁卫救援。”彭威说着,已是抱拳在齐慎身后跪了下来。
“大局?”齐慎低低喃了一句,神色莫名。
两人都沉默下来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回过头去,见得来人,齐慎便是皱紧了眉。
“你来做什么?”
来人居然是薛采蘩。
一身清清淡淡的蓝,简洁素雅,是她一贯的风格。
即便是面对着齐慎明显算不得友好的表情,她也没有什么异色,兀自轻笑道,“我知道你警告过我,让我不要轻易出现在齐夫人面前。只是,事急从权,我也没有法子,加上我并非来见齐夫人,而是来找你的,想必,不要紧吧?”
齐慎黑眸微微一沉,显然,现在就要将她撵出去,也是晚了,不过,好在这里还是外院。
“你有什么事?”
“严大人派人来传话,有关战事,知道我恰恰有事要回福州,是以,将这桩差事交给了我。”薛采蘩道,虽然凑巧了些,却让人寻不出半分错处。
“他让传什么话?”齐慎有些狐疑地蹙紧眉。
按理,他和严富海一直有通信的,为何还要特意让人来传话?
“自然是事关紧要,严大人才让我亲自来传话。”薛采蘩的态度很是坦然,没有半分异常。
只是,她抬眼,极快地瞥了一下齐慎身后。
通往内宅的小径之上,有一抹艳色的裙摆,就在不远处的那座假山之后,若隐若现。
薛采蘩的目光微微一闪,略略沉吟后,便是道,“永宁卫已被围了十来日了,这一次,倭寇已经不再掩藏他们与倭国勾结的事实,出兵两万,想必是对永宁卫势在必得。永宁卫驻扎着数万军民,又是沿海一线的要冲,万万不能有失。严大人知道,齐大人您,与夫人伉俪情深,夫人生产在即,齐大人心中挂碍,不愿离开。可齐大人身为水师副总督,肩负着万千福建军民的信任,请齐大人您,千万莫要辜负了这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