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没反应过来便已身靠墙壁,被他围在一方范围。
“你这么就这么来了。”
她没推开他,任由他圈住,李纯很满意。
“再不来,我的人都被拐走了。”他磨了磨牙。
哦,这是……吃味了!
程紫玉笑着看他酸酸的脸,心里却是有些甜。
“听说,有人主动英雄救美,主动剖白,还送来了大礼?”他垂着眸子,紧盯着她的唇。“哼,你还挺高兴?美得你!我可记着仇呢,谁惦记你,我就修理谁!”
“嗯!”她的顺从顿时熨平了他心头的不安。
她伸手绕上了他的腰。“英雄救美你早对我做过了,剖白你也主动做了不少了,礼物,你更是给了不少。我既然什么都不缺,我又如何会在意?而且你珠玉在前,水准甚高,其他人,我实在看不上呢!”
她抬起下巴,将唇贴上了他……
哼……哼……说的真是好听!
李纯那百炼钢在程紫玉手里变成了绕指柔,她的甜蜜一释放,他的心海便柔情泛滥。
她本只是淡淡一抚慰,却被他生生演成了如火如荼的燎原火。
昨日有朱常安,今日有朱常哲,明日只怕还有其余不堪入目的猫猫狗狗,李纯也感受到了明珠一日没归属,便要遭贼多惦记一日的风险。
这事还真是拖不得了。他从生理,心理到形势上,都拖不得了,还是赶紧定下来才好!
他适可而止,点到为止地放开了她。
那边的程紫玉面红耳赤,正对着铜镜捂住那殷红的唇,整个人娇羞艳丽甚比海棠。李纯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将人再次拉进怀里的冲动。
好在丫头端茶进来了,倒是压下了他心头各种乱冒的蠢蠢欲动。
“作死呢!这是太后大院,贸贸然进来。你要吓死我!”程紫玉端着茶掩着唇,颇有几分欲盖弥彰。
李纯却毫不避讳撑头坐看着她,只恨不得将她每个小表情铭刻心头。
“前院里进了猫,个个只恐惊了太后,谁还管你这儿。”
“你放进来的猫?”程紫玉目瞪口呆。“我说怎么如此阵仗下还会有猫闯进来,这未免太疏忽了……竟是你。”
“可不是疏忽吗?”
李纯勾了勾唇角。“潘家清理的不干净怪谁?只怪朱常安选了潘家!先前都干什么去了?只怪朱常哲前期准备不充分!所以,都是这俩皇子的责任,连野猫这种小事都弄不好,还能干什么!
一会儿我走时,那猫还得跑出来蹦跶几下,大晚上没觉睡,那些管事只怕得偷偷骂上一晚上。明日传出去才好,那俩指不定又要挨骂受罚了。”
程紫玉噗嗤笑了,连连啧了两声。
这厮果然说到做到:谁惦记她,他就修理谁。随手甩几只猫出来,都要拉两个皇子顶罪倒霉……
“小惩大诫,谁欺负你,谁打你主意,我定不饶过!”
李纯绕着她的发,黑亮柔滑的发丝比缎子还美。
“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我若真要出手,这帮人绝对无招架之力。若非必要,你尽量不要动手,唤我一声就行!”
“嗯!”
程紫玉那颗心最近在李纯跟前总软得不行,让她一见他就想要搂住他,以验证是否在做梦。
有几次,她都已经开始怀疑上辈子对朱常安的那份执着是否只是执念?里边有没有爱?
此刻她和李纯在一起时,这种如小鹿乱撞的心跳那么生涩,让她开始疑惑,她前世对朱常安的心动虽多,却似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感觉?……
程紫玉收拾了五皇子送来的那份礼让下人送回。
“拿来我看看。”李纯看得仔细,边看边点头。“你要送回去?”
“嗯,这么大的礼,我不想收。”
“可这设计合理,这份可是好东西。送回去太可惜了。”
“你何意?”程紫玉有些纳闷。
他难道不希望自己和朱常哲离得越远越好?他难不成还希望自己欠下朱常哲一个人情?
李纯笑着拉过女子,将她搂在怀中。
“第一,这是绝对赚钱的买卖,你或许看不上,但咱们得为儿孙积攒财富。”
“……”
程紫玉一瞪眼,柳儿却是一翻白眼。柳儿听懂了,他说的是“咱们”,他是想投银子进去分一份利?还是说,他想用银子关系,人脉关系和利益关系网将女主子套牢?
“第二,这买卖他既然动了心思,咱们不做,他一定会交给别人做,与其多一个对手,不如咱们自己上!”有道理,程紫玉点头。
“第三,他不是要合作吗?姻亲关系就别想了,还是谈买卖吧!与他合作很不错!”
程紫玉眯眼看他,这厮刚刚还一幅酸溜溜的样子,这会儿却是伸着懒腰,半瘫在了圈椅,一脸的老奸巨猾样。拿柳儿往日对他的形容:活脱脱一只狐狸。
“首先,五皇子的外祖父是康安伯,世袭罔替,几十年如一日驻守东海。只要康安伯家后继有人,这买卖就不会黄!他们用得上!这银子,皇上看在康安伯的面子上也一定会给朱常哲去赚!”
李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更重要的,是朱常哲好用。”
“好用?”程紫玉看来,那也是一头狐狸,好用吗?
“我想过了,你既想做军商皇商,军中和朝中我能给你运作,但皇室里边你缺帮手。太后不管事,她这座靠山不顶用。主要是朱常安对你虎视眈眈,我出手不方便。但你若与五皇子有利益上的往来,一般的破落事自然有他给你出面和挡着。朱常安也能投鼠忌器,很多事便不敢乱来了。那是极好的!”
程紫玉笑了起来。
这倒是真的!
朱常哲一不是酒囊饭袋,二与朱常安有梁子,李纯的意思是让他做自己的挡箭牌。
自己与他已经在无意间联手了两次,效果都很不错。
只是……
“朱常哲能答应吗?”
“放心!他是做大事的!果断,机灵,出手也狠!有利益,他便一定能应。他眼都不眨就拿了一千两陪你,你以为他无所图?你以为他不缺银子?你以为他和你一样阔绰?你以为他仅仅是见缝插针累名声?你是要从你身上拿回报呢……”
柳儿忍不住嘶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男主子在给情敌上眼药?
李纯瞪了她一眼,继续道:
“皇子们拘在京城难得出门,京城的眼线太多,他们个个束手束脚,这一出门,便如打开笼门的鸟,个个都卯足了一口气找食,在想法子找到可以速配的富家千金,生财之道或是强硬支持……”
柳儿又翻了一白眼。
好吧,这会儿她已感受到了男主子强大的恶意,他索性给所有皇子都上了一遍眼药。被他这么一说,皇子们个个狼子野心,都虎视眈眈打算分食女主子似的。
可聪慧的女主子似乎没听出来?柳儿忍不住再次翻了一白眼。看不下去了,她还是去外边守着吧……
“而且这是第一步,你既然有能力,还得了皇上的垂青,我若没猜错,他应该还会与你有其他合作。你若不能成为他的人,他必定会用其他法子套牢你!”
“被你这么一说,怎么这么可怕?”
“不可怕!牵扯到利益的合作关系才牢靠!放心,这桩合作里,还有我在!”
这又是什么意思?
程紫玉拉了李纯的手。
“我以为你不选边,你是不是选定了五皇子?”
“你想什么呢!”
李纯敲了敲她的脑门。“谁说我选边了?你且看着,只要你点了头,这桩事总会被运作到台面上的!商用民用的,以后再说!这买卖将是正经的军中买卖!而且不会有人知晓这是你与他暗中的合作!”
“那我怎么与他谈?”
“放心!我已经想到了!”
李纯拿过图纸。
“不能都是他的主意,谁参与得越多,这分成越好谈。把这边框加上刻度,你那里要做得尽量精确,就可以更好判定方位和位置。外围铁板防摔,面上用陶板雕塑,中间层可以加磁石,如此船行时,可以随时在面板上标注位置,更好预估时间,预判路线和判定目标……”
李纯滔滔不绝,程紫玉有些惊呆。这只怕不是他短短时间想出来的吧?他应该也是早就在思索可行性了。
“一会儿按我说的办,按着朱常哲的性子,今晚必有答复,几日内必能落定这事。”
“对了,朱常安去找皇上那事……”
“他与皇上私下说了一刻半钟。至于谈话内容,今晚不合适,明早我去找于公公。”
“李纯,依你看,皇子中,哪个能坐上最后那个位……”
今日发生了许多。朱常安有几句话说得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他说前世他离最终的胜利只一步之遥,皇帝最后时刻把白家女拨给了他。若没有她的出手,他就成了!他那么愤怒,应该没有骗她!他到底还是争到那个位置了?……
她开始生出些担心了。
“不能让他爬上那个位置!”他上去了,她和李纯,还有程家人,都得死。
“嗯!他绝不会!”李纯却又幽幽补了一句:“皇帝,我们来选!”
程紫玉猛一看他,真敢说!
“尽量!”他笑到。“不是没可能!先让他们斗着,不急!万事有我在!”
李纯瘫在圈椅里,这天大之事在他看来却如个玩笑一样不放在心上。他眉眼弯弯,如上弦月般明净皎洁,唇角上翘,漫不经心样更似有睥睨天下的把握。
程紫玉却还莫名感觉他这底气足得很?怪哉!
当外边猫叫再起时,一刻钟到了,李纯再次离开了……
他预估的半点不错。
朱常哲的礼被退回,但另一种形式的“合作”却成功了!两人约定具体合作形式明日找机会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