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暗吸一口气道:“奴才知道九爷是菩萨心肠,所以斗胆来求九爷赐个慈悲,成全了主子唯一的心愿。”
“你是说傅从之?”胤禟皱了皱眉道:“八哥不是说了傅从之不在京城吗,就算再求我也无用。”
“他在与不在京城都只是二位爷一句话的事,主子知道八爷是在提防她,所以才借故不肯让她见傅相公。不过主子真没有别的心思,纯粹只是想见一见傅相公,再听一听他唱的戏,毕竟相识一场。”见胤禟不语,他又跟着道:“顶死案的事,主子已经设法在查,相信很快能得到消息。主子说了,只要二位爷能让她完成这个心愿,她以后必一心替二位爷办事,雍王府在二位爷面前将再无秘密可言。”
“哦?”胤禟剑眉微微一挑,听长寿的话,佟佳氏往后似乎心甘情愿替他们办事,而非像现在这样被胁迫,若当真如此自是最好,不过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何况对付胤禛,对佟佳氏并无好处,她何以会突然转变了态度?
当胤禟以此相问的时候,长寿略有几分迟疑,隔了一会儿方吞吐道:“不瞒九爷,其实主子对傅相公一直未能忘情……”
只凭这一句就已经够了,想是那佟佳氏念起了昔日的旧爱欢好,动了心思,什么喜欢听他唱戏,什么再见一面,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她想再续旧情。
想到这里,胤禟渐渐露出一丝笑意,老四不是一直自栩严谨吗?如果他晓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不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想来十分精彩,真是迫不及待想要一观。
能让胤禛难过的事,胤禟自然不会放过,何况若佟佳氏当真做出、淫、乱之事,那么她握在八哥手中的把柄就更深了,永生永世都休想摆脱。
如此想着,胤禟心中一阵舒爽,略一思忖道:“既是这么一回事,那好罢,我会让傅从之回到他原来的戏班,至于怎么入圆明园那就是你主子的事了。”
长寿大喜过望,连连作揖道:“多谢九爷成全,主子必会感念九爷恩德!”
如此,事情定了下来,胤禟将被软禁在郊外园子中的傅从之放回了朝云戏班,不过依然派人时刻盯着他,以免出意外。
八月十五中秋过后,佟佳氏收拾了东西往圆明园暂住,就在入园的前一天,她已经借口想看戏,传了整个朝云戏班,一切皆如她所设想的那般。
唯一令佟佳氏不悦的是,入园的并不止她一人,凌若在得知她要去圆明园后,竟也说要去,如此一来竟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一般,年氏、瓜尔佳氏等人皆言称从不曾去过圆明园,想去一观;到最后竟是浩浩荡荡十余辆车,府中但凡有些恩宠的女子尽皆去了圆明园。
这样多的人,对想在暗中进行某些事的佟佳氏而言绝不是一件好事,无奈这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往后就再也抓不住了。
彼时,在去圆明园的路上,凌若与瓜尔佳氏同坐一辆缓缓行驶的朱红色油壁马车上,暴露在碎金色秋阳暖光下的马车车厢内略有些闷热,逐将两边的车帘打了起来,用一条暖烟色的丝绳束了起来,任由秋风吹拂在脸上,带起柔软的发丝在空中自在飞扬,犹如顽皮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