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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烈本就是闭目假寐的,在她这连串动静下自是早已睁开眼,偏过头好整以暇地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见她终于发现自己被换了衣衫,云烈的薄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待她赧颤颤带询的目光对上来,才慵懒沉声,轻道,“发间的喜结是我绑的。”
“哦。”罗翠微尴尬微讶地干咳好几声,垂眸躲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云烈又道,“吉服也是我替你换的。”
只有天知道他替她换下吉服的过程,有多“辛苦”。
罗翠微羞愧嗫嚅,“我……”
云烈倏地一个翻身,俊朗眉眼顿时悬宕在她眼前,高大的身躯虚虚将她困于身下。
“鉴于本王详尽为人夫婿的本分,服侍得还算体贴入微,王妃殿下是否酌情考虑……”他很故意地顿了顿,如愿看着她紧张兮兮地咽了口水,这才接下去,“酌情考虑对本王也负上一点,责任?”
随着他说话时身躯徐徐贴近,这意味深长的“责任”是什么,自然也很清楚了。
罗翠微红脸仓皇,认输似地撇开脸,小声道,“我……饿了。”
“我也饿,”云烈满脸严肃,眸心却隐有淡淡软色,“你再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是你先吃,还是我先‘吃’?”
当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感受到某种惊人变化,罗翠微觉得似乎要燃起来了。
对于云烈这个“严肃”的问题,她实在没法回答。
而他当即就以无数既湿且烫的吻让她明白,其实这个问题不太需要她回答,他就是随口客气一下罢了。
那些湿淋淋的亲吻全不同于以往,又急又狂一路自她颈侧辗转至耳珠、至脸畔、至唇间,清晰、生动、火热地向她表达了,“她的夫婿比她‘饿’得惨很多”这个事实。
罗翠微被闹得浑身羞红又心慌气短,咬唇废了好大心力,才忍住一阵阵涌向喉头的喘与吟。
神识迷离间,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逐渐“弃主而去”,不过此时的她不单周身发软,连心也发软,便温驯如羊入虎口,乖乖任由饿太久的猛兽剥了小羔羊最后的毛皮。
待他重新与她密密相覆——
很好,大家都没了“毛皮”,谁也没吃亏,可以说是很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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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乱情迷之下,一股痛意直冲得罗翠微脑门发麻,使她瞬间泪目。
当云烈的唇舌堵过来,将她即将脱口的呜咽尽数吞去时,她真的很想……
咬死他算了。
到底是谁告诉她,只是“一点点痛”而已?!
她难受又无助地闭眼,软软抬了手,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不经意间触上他的裹上药布,她方寸一软,终于徐徐睁开迷蒙泪眼,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似是察觉到她的痛,云烈的缠吻逐渐多了安抚、诱哄般的温存,像预备饱餐前的猛兽忽然自己关上了闸门。
等到她面上因痛而起的青白渐渐重归春意绯红,“猛兽”便彻底关不住了。
“出闸”的云烈当真不负他的名,就像《神异经》里所说的那种“火山”,周身似带着烈焰的滔天熔浆,经暴风而不弱,历狂雨却不熄。
那阵痛感渐渐钝去后,罗翠微便觉自己被整个抛入那滔天熔浆中,浮浮沉沉尽皆身不由己。
万般滋味驳杂在脑中,将她搅和得一片混沌。
她止不住颤声轻泣,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哭;就像她说不清之后的所有感知该是“痛”,还是“痛快”。
最后的最后,一室红烛明光中,她却觉得自己眼前遽暗,惟他那对湛湛双眸似夜色天幕中的两池繁星,将她从身到心,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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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翠微再醒来时,又薄青天光透窗而入,床头红烛燃烧殆尽。
周身无力,有带了薄茧的温热大手正以极其恰当的劲道,耐心地按揉着她酸痛的肌理。
见她醒转,云烈沉声闷笑,“就你这样,还敢扬言让我‘爱怎么样怎么样’?”
沉嗓略哑,像心疼又像得意。
罗翠微沙沙软嗓中带了浓浓鼻音:“什么……扬言……”
显是昨夜被折腾得太彻底,她脑子还有些混沌迷糊,平日的口齿伶俐全都死光了。
见她的模样着实是累极又惨极,云烈起身下榻随意套了衣衫,又拿宽大锦袍将她密密裹好,便抱了她去净室。
好在此时天色将醒未醒,府中众人大多还未起身,不然罗翠微大约没脸见人了。
云烈先将她放在净室外间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去了旁边的灌水小房敲醒了当值的侍者。
待热水备好灌入内间方池后,云烈才重又抱起她绕过屏风进了内间。
觑见他伸手来掀裹在自己身上的袍子,罗翠微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哑声告饶,“你身上有伤,可别、别乱来。”
她真的累到一个不行,对“安安静静、‘清清白白’泡个澡”是很欢迎的;可若他又要“胡作非为”,她大约是承受不起了。
云烈以幽深目光将她上下逡巡一遍,坏笑着吓唬她,“不乱来,我抱你进来做什么?”
果然吓得罗翠微一个激灵,满面炸红,耳廓胀热,心房急速鼓噪。
连句告饶的话也说不出来,只会可怜巴巴地轻轻摇头了。
云烈替她除了那袍子,轻轻将她没入方池中的热水里,恨铁不成钢地坐在池沿笑瞪她一眼。
“没出息。”恶劣地掬了些水洒在她脸上。
温暖的热水没过肩头,罗翠微舒服地闭目逸出一身轻叹,脑袋无力地搭在池沿上,没精神计较他幼稚的滋扰。
沙沙的嗓音娇慵含混又绵软疲乏,“在这种事上……我暂时还没打算……很有出息……”
“先别睡,有事同你商量。”云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听出他嗓音里的郑重其事,罗翠微仰起脸,虚虚将眼皮撑开一道缝。
“若我请封临川,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