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如何能受得住萧遥那锐利的目光?两人眼神只一相接,鹿清笃顿时觉得浑身到处都不自在,就好像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顶在咽喉一般,心中更是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之意,不自觉地便将头扭向了一边,错过了萧遥的目光。虽然如此,但他认定了这两人就只是江湖中普普通通的二流人物,自己作为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岂能在他们面前堕了威风?因此依然紧咬牙关,说道:“不写,你们这两个……啊……”
正说着,鹿清笃忽然感到双肩肩窝处以及胸前几处大穴传来一阵剧痛之感,赶忙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上并无什么异状,但那种疼痛之感却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有渐强之势。鹿清笃心中害怕,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对我使了什么阴毒的武功?我告诉你,我作为堂堂全真弟子,岂能……哎呦……岂能屈服在你们这些江湖中的鼠辈手中?我鹿清笃……哎呦,你到底对我使了什么阴损的功夫?啊……”说着,他整个人已歪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来回扭曲着。
见此情景,萧遥微微一笑,依然用刚才那种轻缓柔和的声音问道:“写吗?”
鹿清笃此时浑身上下如万蚁咬噬,骨缝中和肌肉间说不出的麻痒难当,似乎非要好好抓挠一番方能过瘾,但偏偏这奇痒之中却还掺杂了剧痛之感,什么刀剑锐利之物划割肌肤的疼痛与之相比,实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两种感觉此起彼伏,且一波胜似一波,直让鹿清笃大呼难受,到后来连话也说不出来,但他手足被绳索紧紧缚在一起,因此只能不断地在地上来回扭动,但面颊却紧贴石壁用力摩擦,浑然不管那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有许多尖锐的石子。如此这般来回数下之后,鹿清笃已是满面鲜血,一张胖脸上到处都是被石块划伤的血痕,但他犹自不停,依然用力地在石壁上摩擦着面颊,企图借此来稍稍缓解一下那奇痒剧痛之感。
洪凌波先前只是见萧遥的右手在鹿清笃身上按了几下,也并没有看清楚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此时见鹿清笃竟陷入了如此癫狂的状态,看着已被鹿清笃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石壁和他布满血污、皮开肉绽却仍在不断摩擦的脸颊,纵然洪凌波闯荡江湖见多识广,厮杀争斗之时也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但此时见到,她心中不忍之余却仍存了疑惑,不明白萧遥究竟在鹿清笃的身上使了什么手段。又看了一阵,眼见鹿清笃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洪凌波将萧遥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萧遥,你究竟对他使了什么手段?快叫他停下吧,再这样下去,估计他脸上的皮肉都会被全部磨掉的,那……”
看着洪凌波脸上那隐约可见的反感之意,萧遥也觉得是该适可而止了,因此从怀中掏出了小龙女随着玉蜂针一起传给自己的解药,喂在了鹿清笃口中。过了半晌后,萧遥见鹿清笃悠悠醒转,又淡淡地笑着问道:“写吗?”
此时的鹿清笃已恢复了些许意识,感受到脸上那如生撕肌肤般火辣辣的剧痛之感,他哪里还敢再说二话?于是连连点头,带着哭腔说道:“写,写,我写还不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