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裘千尺却忽然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是柔儿。那贱婢临死之前,心中想必还是满满的柔情蜜意,满心期待你能跟她阴间重聚吧。哈哈,她万料不到你公孙止一剑刺死了她之后,仍然安安稳稳地做着你的绝情谷主。”周围人听闻此言,无不侧目而视,望向公孙止。
忽听公孙止大喝一声:“滚开!”右脚一抬,绿萼身子飞起,向外撞将出来,显是给父亲踢了一脚。
她身子去向正是对准了裘千尺的胸膛。裘千尺手足用不得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向自己飞来。这一下若是撞实了,纵然没有性命之忧,可骨断筋折却是免不了的。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萧遥出手如电,一个鱼跃翻身,凌空便抱住了绿萼的身体,同时向侧边一转,原本那股直直向前的力道顿时被卸去了大半。但公孙止这一脚所包含的力道着实不小,萧遥抱住绿萼,却也无法使其完全停下,只能紧紧护住绿萼周身上下,并以自己为肉垫,承受住摔下时的冲击力。二人骨骨碌碌,从厅中直摔到厅门处,才被墙壁挡住停了下来。绿萼给父亲踢了这一脚,早已俯伏在地,昏了过去,萧遥却早有准备,自是浑身无碍。
裘千尺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昏迷在地,生死未卜,一时间愤恨难当,气急败坏地叫道:“公孙止,你这狗贼,竟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老娘当年助你完善你公孙家的家传武功,让你稳坐谷主宝座,可你却杀妻害女,为了一个贱婢便如此无情无义,竟还妄想让你的私生子继承谷主大位。公孙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言语间越说越激烈,骂的也越来越难听。众人听闻此言,无不惊异,一时间议论纷纷,悄悄地便开始对公孙止指手画脚。
公孙止望望裘千尺,又望望萧遥和众人,眼光在大厅中扫了一圈,心中愤怒、仇恨、懊悔、失望、羞愧,诸般情绪纷扰纠结。他平素虽极有涵养,此时却犹似陷入半疯之境。突然间,他从衣襟内取出阴阳双刃,当地一声互击,喝道:“好,好!今日咱们一齐同归于尽!”
他还道萧遥此时仍然重伤未愈,因此双刃一出,指向的便是萧遥,想要先扫除了这个强劲的对手,再去收拾裘千尺。他以为裘千尺这么多年来只将内功练到极为深厚的地步,可手脚统统不能用,因此内功再强那也无用,是以毫不担心,却不知裘千尺还有口喷枣核的功夫。萧遥知道公孙止武功了得,但先前因为心有旁骛,难以凝神聚战,这才吃了大亏,不仅中了情花之毒,还身受三处剑创,险些命丧于此。此役他谨记教训,一开始便聚精会神,即便心中想的是如何将争端引到裘千尺身上,让公孙止和她拼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利,但手上却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有所放松。公孙止知道萧遥的厉害,此时见他沉稳有度,似乎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因此一上手便使开阴阳倒乱刃法,右手黑剑,左手金刀,招数凌厉无前。萧遥固守不攻,实际上十分轻松,但他却装出难以力敌的样子,口中不断喊道:“老前辈,救我。”
公孙止愤恨难当,心想:“恶婆娘突然出现,揭破前事,令我威信扫地,颜面无存,这绝情谷的基业就此毁于一旦。”但他仗著武功精湛,今日虽遇棘手难题,还是想要凭武力一逞,以为只要打败萧遥,便能轻易杀了裘千尺,而只要裘千尺一死,那时死无对证,自己再使出些铁腕手段,悠悠之口便能彻底堵住,自己也能继续做这绝情谷主。想到这里,手上的倒乱刃法越来越是猛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