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眉的眉头轻蹙。
运河不宽,姚家的船都很显眼,若是碰到自然看得到。
若是说有两船交错没有看见的地方,也就只有高邮湖那里了。
当时她闹着要吃淮安的刀鱼,那云府管事没法子,让船在淮安城边的码头停了一日,若是三管家的船着急赶路,便会直接从高邮湖走,不会在淮安码头停靠。
那么,按照时间算,那船只怕已经快到徐州了。
“来人。”姚眉对着外头叫了一声。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不管是带去的还是云姚氏给的,都被云府扣下,但是这船还属于姚家,她这么一喊,外面便进来一个粗壮的水手。
姚眉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子丢给了他,道:“给我找匹快马,带我去徐州。”
云府说是将她的东西都还给她,可是她带去的东西里面那些贵重的药材绫罗绸缎等物都已经给了云姚氏,带的钱,除了送给云姚氏的,剩下的也因为和云姚氏一起做生意而亏光。
能还给她的,也不过就是她的衣服首饰和剩下不多的一些东西。
不过,她的那些首饰可一件件都是精贵之物,这支金簪子,就值得两百多贯。
雇匹马是绰绰有余了。
母亲说是为她定亲准备的东西,只怕就是预先给她准备的嫁妆。
她可是知道那些嫁妆有多少的。
只要她能找到三管家,拿到那批财物,那么她就能再入京城。
云家想就此撇干净,
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姚家往云家送了多少东西?就她到京城这几个月,就送了三万贯给云姚氏!
如今想就这样撇清楚关系?
想得倒好!
别以为她们姚家是傻子,那云姚氏收的每一样东西,每一文钱,她都留有证据。
若是云家愿意帮她,那么她可以不计较云家先头的无情。
若是不愿意,那就不要怪她,将这些东西捅到大理寺去。
姚家倒了,你们云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那水手看了看簪子,点点头道:“好,小的这就去,只是,这船,是继续往杭州?”
那云府的管事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你们家的姑娘下贱恶毒,为了巴上云轻鸿,不惜设计陷害,害得云轻鸿重伤,连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这云府只是送你们家姑娘走,那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你们家姑娘再若返京,那就别怪云家不客气了。
现在看来,姚眉是一点都没有把云家管事的话放在心里。
可他们这些船工并不是姚家的家奴,不过是姚家雇佣了五年的雇工,眼看着期限快到,可不想趟这种浑水。
姚眉看着水手冷声道:“回京城,你们也回京城。”
她还有好些东西在船上呢。
水手笑了一下,道:“好叫姑娘知道,我们跟姚府的契约是到这个月底,本也是跟夫人说好了的,送姑娘进京后,若是没事,我们的契约便直接解除了,若是姑娘回杭州,我们定然是要送到的,可再让我们去京城,这契约时间可就过了,请恕小的们无法。”
他们留在京城没走是因为姚家和云家都是大官,没有到最后一日,又没有主家的发话,他们可不敢走。
现在期日马上就到了,云家已是跟姚眉交恶,他还在门外偷听到那婆子说姚家满门被抓……
姚眉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我姚家的奴才,我说话你们敢不听!”
水手退后一步笑道:“小的这就给姑娘找船找马,烦请姑娘收拾下东西,若是随身带不了的,便也先找个地方寄存,小的们这船,可还要赚钱糊口。”
说完,也不等姚眉出声,转身便走。
没有多久,船长带着水手进了船舱,不管姚眉怒骂,直接将她和婆子‘请’下了船,再又将姚眉的行李丢下。
开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