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顿了下，谢珏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接道：“其实，当时母妃已经提醒父亲，此事只怕不好，让父亲做准备，可惜父亲不信，不信先帝会不相信自己儿子，亦不相信此事真的会和户部尚书，他的老丈人有关！母妃只能私下派古先生去查。”

苏月啊了一下，明白了。

只怕正是因为派出去了，古先生才逃过了那一劫，才能带着在外头的人去救人。

“当时，那些痕迹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不过古先生到的时候，却正好遇见那管事家里的下人被拍卖。”谢珏再又喝了口水道：“那下人叫了一句，说她是孔府的人，是跟着夫人从孔府嫁过来的，并不能算是那管事家里的人，随后，便被人捂着嘴弄走，等古先生再去找，那下人便也死了。”

“杀人灭口？”苏月惊道。

“不错，杀人灭口。”谢珏点点头道：“古先生当时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知道一二的，说是那管事的妻子是二嫁，刚嫁过来不到三年，而那管事妻子的前头夫君，是孔家旁支里旁支。”

一个是女儿嫁给了孔府，一个是娶了孔府的弃妇……

苏月也不觉微蹙起了眉头。

但是，这样也不能说就完全有关系。

“还有，你可知道那官制白银锻造厂在何处？”谢珏淡淡笑道：“就在这冀州之地，因为这里，有一个银矿，其矿是银铅混杂，铅的产量是银的十倍，而那银矿，从前朝开始，其每年所产五分之一的铅矿，是作为给孔家的俸禄。”

“我明白了！”苏月拍手道：“百万两假银，其用到的铅也得百万两，这么大数量的铅，并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而如果是官家矿山里面，要是动用这么多的铅，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不错。”谢珏唇角微翘的道：“还有一事，府兵的军饷很低，一人一年也不过十贯而已，三州府兵加在一起不过六万人，就算全部发放白银，也不过六十万两。”

“对啊！而且，士兵们可不喜欢拿银锭，所以应该大多数是铜钱，再说，你先头也说了，是夹杂在里面的，怎么可能出来百万两银子？”苏月皱着眉头道。

谢珏放下茶碗，揉了下她的眉头道：“据说是先帝派人去查的时候，户部的记录是出去了将近百万两白银，实实在在的白银。”

苏月一惊道：“有人换了这批白银！”

“对。”谢珏眼睛微眯，笑意淡淡的道：“有人知道了太子妃想干的蠢事，借以利用，锻造了远远不止几万两的白银，当时，因为兵部催促的急，户部尚书亲自松口，发送往代州的军饷三分之二以白银代替，只怕到了下面，就是三州的军饷都用白银代替，户部记载的百万两白银，不光是三州的，其中有一部分，还是准备发放给边军的，只是由于朝廷对边军向来的做法是能拖就拖，所以发放的时间要比府兵晚上一个月，三州假银爆出来的时候，那五十万两真正的白银，还没有被提走。”

“啊！”苏月的眼珠转了一下，拍手道：“我明白了！如果按照户部的记载，那些人应该是想换掉一百万两，可是阴差阳错的，有五十万两没有兑换掉，也就是说，他们手上应该还有五十万两假银！”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那些用假银的人，就能找到到底是谁做了这批假银！

“嗯。”谢珏点了下她的鼻头笑道：“不过，月儿下次要是想出去吃了，不管我睡得多晚，都一定要先喊醒我，再一起出去！”

这一次，我就不找唐冰薄荷白露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