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身影腿一软,吓得一个踉跄,扶着玻璃门露出一个脑袋,笑嘻嘻道,“董姐,我就是想来问问,明晚在国外举办的那个舞会的事情怎么样了,陵总是不是不去,不去的话,我得提前去买套西装啊……”
董秘书白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别想了,陵总自己去。”
“什么?”肖鹏飞惊呼了一声。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董秘书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
“不是。”
肖鹏飞一脸的疑惑,大喇喇的拉开秘书办的椅子,坐在董秘书的办公桌前,面对她,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大门之后,压低了声音,
“你上回不是跟我说,明天是陵总太太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消失一整天的么?”
董秘书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旁边那张空荡荡的办公桌一眼,神情复杂,叹气道,“也许,今年开始,一切都正常了吧。”
……
富力伦州康复治疗中心,病床上坐着一名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女人,身姿曼妙,宽大的病号服丝毫挡不住她的好身材,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张缠满了绷带的脸,只露出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像是一汪清潭一样闪烁着光辉。
“这已经是今年第十六次手术了,要是再不成功的话,真不知道你还能忍受多久。”
她病床前帮她拆纱布的是华裔女医生凯里,漂亮精致的五官上难得的浮上一层紧张的神色,此刻正带着无菌手套,一点一点的拆卸她脸上的纱布。
混合了草药的纱布从脸上一点点拆卸下来,渐渐可以看到绷带里面莹白如玉的皮肤,凯里的手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女病人忽然开口,她的嗓音是厚重的金属音,有些沙哑,像是唱摇滚乐的歌手,又像是常年吸烟的瘾君子,但这样的沙哑却让人觉得喉头丝丝痒痒,听到声音的人均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撩动心弦一样魅惑。
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似乎并不担心自己拆卸掉纱布之后的容貌。
凯里笑了一声,讪讪道,“能不紧张么,还没见过五年经历一百八十多次植皮手术的人呢,多好的医学案例,要是成功了,那可是医学史上一大贡献,你是真不紧张啊?好歹是你自己的脸,就不怕失败?”
“是一百八十一次,算上这次,是一百八十二次,失败太多次了。”
纱布下,女病人的唇畔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不过已经习惯了,其实这张脸,现在也算不上是我的。”
“那你还要受这份罪啊?”
凯里手中的纱布又转了一圈,女病人的面容已经露出鼻头,小巧挺立,带着几分俏皮,她却更加紧张,不得不用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本来五年前烧伤修复后只是有点难看而已,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何必动这么大的手术,一次又一次的。”
女病人的双手交握在膝盖上,平淡的语气里忽然多了一丝温柔,“闹闹他快念幼儿园了,我怕别的小朋友嘲笑他。”
说话间,最后一圈纱布已经从眼睛上掉落,纱布掉落在膝盖上。
凯里握紧了手,望着她的面容,缓缓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想不管为了什么,你的决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