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叶欢颜闭上眼,“我想睡会儿。”
“那好吧,你休息,我午饭前再来看你。”
季筱月将她额头上冰敷的毛巾摆正,走的时候又叮嘱了一下歪在沙发山玩平板的闹闹一句,“你妈咪发烧呢,就别烦她了,跟舅妈走吧。”
山庄后山竹林,因为有地下温泉的缘故,终年烟雾缭绕,犹如仙境。
傅颖香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棉布长裙,外面罩着宽大黑色的灯笼袖毛衣开衫,胸口别着一朵清新雅致的小雏菊胸针,一头栗棕色长发不知是何时染回黑色的,垂在肩膀上,时不时被风吹起,像是遗落凡尘的仙子。
她长得很有古典美女的感觉,在五年前傅家出事之前,她一直都是这种风格的打扮,一种出世的谪仙模样,好像不打算沾染世界上任何俗物一般。
顾司年缓缓走近,像是怕惊扰了她一样,小心翼翼的踩着竹林里的枯叶,却哈市免不了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回过头,露出一抹自然的笑意,“来啦。”
“怎么不去屋里坐?”顾司年问道。
“怕误会,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样东西,不亲自交给你觉得不放心,正好我来洛杉矶有点事,顺便带来了。”
说着,她递过一直拿在手里的蓝色绒面盒子,
“那孩子的骨灰,最后的两瓶都在这儿了,虽然知道你不太介意这个了,但是化了这个结,对你以后的日子也好些,是吧。”
顾司年接过那盒子,目光触及的时候泛滥着歉疚,打开后,里面嵌着两个指头粗细的玻璃瓶,装着灰白色的粉末。
“怎么在你这儿?”
“婚礼的时候,趁乱从顾朵那儿拿的,既然你没去,她也知道这东西在她手上失去意义了,自然也就没费事,要回来了。”
傅颖香说的轻松,事实上她当初准备的时候也不确定顾朵是不是真的把这东西带到婚礼上去,毕竟如果错过那次机会,想要再摆一个局来套路顾朵可不容易。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谢了。”
顾司年合上盒子,目光复杂。
傅颖香倒是很轻松,笑了笑,“把它带到婚礼上,她也不嫌犯忌讳,听说后来回家了,跟家里人发生了不小的冲突,现在那边是鸡飞狗跳的,闹着想回四季山庄,你爸妈没同意吧?”
顾司年摇摇头,“没,怕颜颜不舒服。”
傅颖香又笑,笑意中却染着几分自嘲,“那丫头是真的不知道分寸,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还瞎惦记,把自己的日子闹得一塌糊涂,最后闹成什么样,也都是自作自受。”
说的是顾朵,又何尝不是自己。
“以后要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别以后了,就现在吧,在这个地方,顾司年,你还欠我一个初吻,不记得了吗?”
顾司年神色一怔,谁都有少年意气的时候,沉稳如顾司年也不例外。
十岁到后来很多年,身边只有傅颖香这么一个同龄的女孩儿,每年总有几个假期被父亲的好友送到山庄来小住,那时候山庄唯一一个女孩子顾敏还是个流着鼻涕跟在她哥哥后面的鼻涕虫,连个女孩儿都算不上。
所以他上山爬树下海摸鱼的少年时光,都是眼前这个女人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