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欢起身道:“现在有两件事已经弄明白了,一是这个女尸不是我,以及为什么她身上穿着我的衣服;二是既然她不是我,而我又和二少爷一起逛了街市,那么就不存在我被二少爷欺负,羞愤自尽的说法了……”
顿了顿,温浮欢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了自从她现身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罗氏身上。
“那么她为什么会死呢?二夫人又为什么一口咬定,这具女尸是我呢?”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又把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罗氏身上。
罗氏现在已经慌了神,却强装镇定道:“……我是看到这件衣服是你的,所以才会认为这具女尸是你啊!”
温浮欢不以为然的轻笑。
“刚才卢二少爷也说了,仅凭一件衣服,就断定这具女尸是我,不觉得太草率了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二夫人不是应该先慎重的确定一下,这具女尸的身份么?”
她逼近罗氏,沉静幽深的眸子紧锁她,掷地有声的质问道:“二夫人想都没想,就笃定这具尸体是我,会不会……你其实知道我已经死了呢?”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大胆却也合理。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事先知道你已经死了呢?不可能!我就是因为见到这具女尸身上穿的衣服和你的一样,所以才断定是你的!”罗氏嘴硬道。
她转而看向殷老夫人,辩解道:“母亲,你听听欢儿的话,她是在怀疑我么?我不过是关心她,一时慌乱,这才没能理智的判断,她竟就怀疑我?”
“是啊,老夫人,任谁看了这身衣裙,也会下意识的觉得是二妹妹,娘亲这么想也属正常啊!老夫人您刚才……不是也没有怀疑吗?”温落娉焦急的附和道。
她分析的也有道理,众人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
殷老夫人虽然不想恶意的揣测谁,但是罗氏及其子女不喜欢温浮欢是真的,而这整件事也确实透着蹊跷。
她于是沉声不语。
这时,秦玉良站出来,上前检查了一下香芹的尸体,神色凝重道:“她不是自己投井而亡的,她是被人打晕了扔到井里,活生生淹死的!”
秦玉良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抛落湖面,顿时激荡起层层涟漪。
其他人闻言皆震惊不已,而刘嬷嬷的肩膀则抖动得更厉害了。
温浮欢冷哼道:“看来还是一桩谋杀啊!”
“这个丫头我有些印象,好像是叫香草还是香芹来着,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极是讨人喜欢!奇怪,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结仇的人,谁会这么狠心杀了她呢?”卢夫人道,右手紧捂着胸口,难掩自己的吃惊和痛惜。
“如果凶手想要杀的人不是她呢?”温浮欢问道。
卢夫人和殷老夫人皆是陡然一惊,问道:“你的意思是……”
温浮欢望着香芹的尸体,她身上那件海棠红的蝶戏水仙裙虽然有些脏污,却仍旧难掩其华贵的质地,绝非一般丫鬟能穿得起的。
“这蝶戏水仙裙是祖母珍藏的衣服,极是华丽贵重,寻常人是没机会穿的,所以刚才一见到这具尸体,大家都误认为是我,也许……凶手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是说凶手的目标,其实是你!”卢明帆恍然道。
“有这种可能!”
温浮欢点了点头,分析道:“今晚参加筵席的女眷众多,想要凭长相恐怕记不过来,但是衣服总是不会错的,所以……是我连累了香芹!”
卢明帆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庆幸道:“快别说什么连累了,要不是香芹,今儿个晚上死的人就是你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居然想要对你下此毒手!”
就在众人对凶手的身份猜测不定的时候,秦玉良忽然道:“你们快来看看,香芹的手里好像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