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现在乃至将来一段时间的主子,轻易不能得罪,于是温浮欢在反应过来后,低眉顺目的下跪行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到宫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眯眼睨着温浮欢道:“沈欢,你可知错?”
“微臣不知何错之有!微臣是太子殿下的侍读,云昭仪在明知道微臣身份的情况下,还指使宫婢掌掴微臣,难道不是没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么?若是微臣此时不做些什么,岂不有损殿下的威严?”
温浮欢抬眼,目光沉敛,不见丝毫畏惧。
“殿下一国储君,太子之尊,难道还怕得罪一个小小的昭仪不成?”
这问题着实教人难以回答,若说不怕得罪,自然也不该怪罪温浮欢;若说怕得罪,堂堂太子殿下,竟怕得罪一个昭仪,话好说,却不甚好听!
太子皱眉睨着温浮欢半晌,最终轻嗤了一声,哂笑道:“牙尖嘴利!”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道:“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是错就是错,你得罪了云昭仪是不争的事实,本太子还是要罚你!”
“微臣任凭处置。”温浮欢垂首道。
“本太子就罚你抄一百遍《论语》,好好参悟一下孔孟之道,抄不完,不许吃饭睡觉!”
“谢太子开恩。”
太子缓步走来,经过温浮欢时脚步略停,淡声道:“记住了,这里是东宫,一言一行都需谨小慎微,尤其是——别妄想利用本太子!否则,本太子饶不了你!”
“是,微臣谨记殿下教诲!”
“领罚去吧!”
太子丢下这么一句,抬步向前走去。
温浮欢还没做什么,一旁引着她前来的余仕官倒先替她松了口气,不无欣喜道:“沈公子快快请起吧!太子爷这么说,已是放了您一马!只是抄一些书,不打紧的!”
温浮欢在余仕官的搀扶下站起身,问道:“太子殿下平日里,对下属们都很严厉吗?”
“嘘——”
余仕官以食指掩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之后,才凑近温浮欢,小声道:“有些事,沈公子心里清楚便可,万不可说出来,要知道——祸,从口出!”
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余仕官的小心谨慎,温浮欢也有些紧张。
“我知道了,多谢公公提点!”她客气道谢。
“沈公子客气了!您就在那边的书案上抄写吧!奴才这就把《论语》给您送上!”余仕官道。
瞧着书案上常备的笔墨纸砚,温浮欢心道:看来这个太子殿下没少让人抄书啊!
她来到夙明宫时不过正午时分,午膳都没用,就开始伏案抄书,这一抄便是两三个时辰,抬眼时已近日落。
温浮欢伸了个懒腰,伸手锤了锤酸疼的脊背,看着案上已经完成一半的抄写,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夕阳西陲,艳丽的晚霞从窗格子里照进来,将金碧辉煌的宫殿映衬的愈发华丽,也映衬出殿中人儿眉目如画,细瓷的肌肤如施了脂粉般。
她分明是一袭男儿装扮,却有着比女子更加动人的妩媚娇柔,落在阴影处男子的眸中眼底,多了几分异样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