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重重点了下头,转过身靠在薛太师的肩膀上,偷偷擦拭眼泪。
或许这一去,他们就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薛莫寒把温浮欢送到了衙门口,命人把她的马牵了过来。
他眼里分明充满了不舍,却还是一贯的笑容温润,故作轻松道:“有时间的话,你顺便回一趟太师府吧!告诉小景,让他照顾好府里,别还不等我们回去,府里先乱了套……”
说着话,薛莫寒就红了眼眶。
温浮欢刚想说些什么话,好安抚一下他,就听到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伴随着官兵的追逐声和喊声。
“站住!别跑!站住——”
她转头看去,见是一名衣衫破烂、浑身脏污的妇人,怀里似乎抱了一个孩子,正跌跌撞撞的朝这里跑过来。
见到站在衙门口的温浮欢二人,妇人不由分说的跪了下来。
“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们了!”她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的哀求。
温浮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正想伸手扶起妇人,却听到跑来的官兵大声喊道:“别碰她——”
薛莫寒当即明白,那个妇人多半是染了瘟病!
他急忙抓住温浮欢的手。
就在这时,妇人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刀,朝着温浮欢就刺了过来,满是脏污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嘴里叫嚣着:“去死吧!大家都去死吧!”
“欢儿!”
薛莫寒睁大了眼睛,急忙用力把温浮欢拉进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温浮欢只觉得抱着她的人身子一颤,登时便要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想查看一下薛莫寒的伤,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二哥?”
“别碰我!你不能沾上我的血!”
薛莫寒额头鬓角渗出了细密的汗,他捂着后腰,踉跄的坐到了衙门口的石阶上。
刺伤他的妇人被追上来的官兵团团围住,但是由于她手上有刀,而且刀上和手上更沾满了血,没有人敢靠近她。
温浮欢这时才注意到,官兵们都捂得非常严实。
其中一个人向她道歉说:“对不起,都是我们看管不严,让她从庙里跑了出来!她就是个疯女人!她的孩子早死了!”
温浮欢看向妇人怀里,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青白,甚至有些发灰,脸上还有一些溃烂的脓包……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喃喃道。
这时,衙门里的薛太师闻声赶了出来。
一看到薛莫寒受伤了,薛夫人顿时惊叫了起来,刚想过去,却被薛太师拦住了。
“寒儿!我要去看寒儿!让我看看他!”薛夫人疾声道,眼泪瞬时流了下来。
温浮欢趁机踢起脚边的石子,打落了妇人手里的刀,官兵们见状一拥而上,用一张破旧的篷布罩住了她,把她押了下去。
“去死吧!都去死吧!都死了才好……”妇人狞笑的声音从篷布里传出,阴森森的,恁的可怖。
有同样包裹严实的官兵过来,把薛莫寒扶回了衙门里。
薛太师又派人请了大夫过来,替他进行了止血和包扎。
“所幸妇人的力气不大,刺入的伤口不深,只是伤到了皮肉,并无大碍,安心休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大夫道。
薛夫人闻言,正想松口气,却听到大夫说:“但是,他是被染了瘟病的病人刺伤的,有可能已经沾染了病人的血,恐怕……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