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欢笑了笑,持杯走到窗前,垂眼瞧着窗台上的青花瓷盆。
盆里原本是栽种了一株木兰花的,只可惜秋去冬来,万物凋敝,它也跟着枯萎了,只剩下小小的一截枯黄的根茎,如死了一般。
“他的能耐还不止于此!”
温浮欢幽幽启唇,似是在说姬行云,又似是在说木兰花。
“如今隆冬将至,天气严寒,它只是不得已凋零衰败,相信冬去春来,气候回暖以后,它定会长出新的枝桠,开出让所有人都惊艳的花!”
她转过身,眸中浮现淡淡的笑意。
“我们等着看便是了!”
“又是等?”
柳儿发现,温浮欢还真是有耐性,凡事都要等,凡事都能等!
怎么当初说要刺杀长孙太后的时候,不见她等呢?——柳儿忍不住撇了撇嘴。
温浮欢没有注意到柳儿的小动作。
她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情,于是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兵部尚书是叫贺嵩吧?”
“嗯,没错,是叫贺嵩!他的侄儿贺景宣不是和沈公子一同参加的科举么?好像是中的探花,如今也在朝中任职!”
柳儿歪着头,不解道:“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兵部是六部之一,掌管了武官的选用和兵籍、军械和军令等诸多事务,权力应该很大,兵部尚书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官职吧!”
“那是当然!兵部尚书可相当于手握了一部分军政权力,所以自古以来,这个官职一直是由皇上的亲信担任的!”
说到这里,柳儿突然明白了温浮欢的言外之意。
“小姐是想说,会不会有可能,有人笼络了贺嵩?比如长孙家?”她换了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以防万一,我这就让神见渊暗中调查一下!”
温浮欢点点头,“好!”
……
傍晚时分。
皇上难得的留在燕慈宫用膳。
长孙皇后特意命御膳房做了些可口的小菜,又温了一壶酒,陪着皇上喝了几杯。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表情,长孙皇后便能把皇上的所思所想猜个大概。
见他眉头微皱,长孙皇后斟了杯酒递给他,轻声细语的问道:“皇上莫不是在为了老佛爷的事发愁?”
皇上轻拍了拍她的手,感叹道:“还是皇后了解朕啊!母后走的突然,先不说刺客的事情毫无头绪,就是陵墓、丧葬等一应事宜,也弄得朕甚是焦头烂额!”
其实陵墓的事情还好说,长孙太后同先皇一世夫妻,自然是要葬进皇陵的!
然而丧礼方面……说句不太好听的话,以往都是皇室之人病重之时,在太医的提点下,礼部便开始着手准备丧葬之事了。
如今长孙太后死的突然,行的又该是国葬的礼数,未免就有些仓促了!
加上同北狑又起战事,皇上怎么能不心存挂碍呢?
长孙皇后起身走到皇上身后,一面伸手捏着他的肩膀,一面柔声道:“其实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如今正值寒冬,皇上大可以多停尸数日,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再发丧入殓也不迟!”
顿了顿,长孙皇后又道:“若皇上忧心惹人非议,可以宣召高僧入京,为老佛爷诵经超度,以表孝心!”
皇上细想了想,点头道:“皇后说得极有道理,朕明日便吩咐下去,请峰元寺的了尘方丈前来,为母后诵经超度!”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