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打电话给陆南天,叫他帮忙查一下车主的资料,等到我们走到山外大路时,车主的家庭住址、连系电话都有了。
晚上九点后我们才找到那一家子住的小区,门卫看守不严,我们直接走进去了。但他们家住的是高层,我们看不到里面情况,九月想要上门拜访,我觉得直接询问是问不出什么的,现在上门去有些唐突,还是在暗中观察好。
我想要叫镜影魅出来,了解更多有关何仁和邪魔的事,但无论我怎么呼叫它都不现身,就像它根本不存在。
接下来几天,我和九月一直在附近观察,那个小孩从不单独出门,偶然与大人一起出门也是规规矩矩,一副少年老成斌斌有礼的样子。我们没有与小孩单独接触的地机,只好改变方法,由九月去找小孩母亲交流。
这一天早上,小孩的母亲下楼买菜时,九月凑过去打招呼,假装是小区里面的住户,说自己弟弟如何叛逆,沉迷游戏之类。小孩母亲立即向九月推荐天天向上励志学校,说自己儿子原来也是沉迷网络游戏,学习差脾气坏,不让玩游戏就各种闹甚至要跳楼。结果送到天天向上励志学校培训了两个月,回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非常乖了。
九月问小孩有什么具体改变,小孩母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自己孩子懂事了,变乖了。两人一起去买完菜,已经像老朋友一样了,小孩母亲邀请九月去她家做客。九月去了一个多小时下来,她可以确定小孩没有被附体,神智正常,但肯定有问题,他几乎不主动说话,没有发自真心笑过,没人理他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或发呆。
小孩的天性就是好动,一个本来很叛逆很贪玩的孩子,变得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已经不正常,况且还不苟言笑,一言一言像是程序设定的,想一想就让人不安。我和九月都肯定这个孩子出了问题,而且非常严重,但家长却对孩子现在的表现非常满意,沉侵在孩子变得“听话”的欣喜中。
小孩肯定被洗脑或控制了,甚至连家长都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被洗脑了,但从孩子身上不可能找到根源,我和九月决定回到学校去潜伏。这一次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攀爬工具,照明工具,干粮和饮用水,各种有可能要用的法器、符箓等。
出发的时候是中午,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坐出租车到达进山的路口就下车了,然后避开大路在山林中穿行。到达天天向上励志学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正好这时有一辆出租车到达,从后座出来一个四十来岁,显得很憔悴的妇女,紧紧拉着一个双手被绑住的少年。少年约十五六岁,发型怪异并且染成红色,戴着好几个耳盯,手腕和手背上有刺青——这个一看就是问题少年。
少年不肯进去,咒骂挣扎,但毫无悬念地被保安和教导员抓进去了。冲突比上一次更激烈,中年妇女甚至当着少年大吼:“给我用电击疗法,加大电量,给我电死他!!!”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绝对不相信一个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以前我也曾顽劣过,父母也曾暴打过我,威胁要把我打死,但那只是为了吓唬我,我能看到愤怒的后面是爱,是恨铁不成钢。但眼前这位母亲不是在吓唬,更不是爱,我看到的是歇斯底里、绝望和厌恶。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和恐惧,这个世界到底变成怎样了?是谁让身为父母者变得这样,又是谁让身花样少年变得这样?最可怕的其实不是毒蛇猛兽和妖魔鬼怪,而是人的恶念,恶念如果得不到化解和压制,最后会全民皆魔!
我和九月相对无语,沉默了许久。假如何仁没有被邪魔控制,那么天天向上励志觉校就是一个救渡的圣地,是创造奇迹的地方,我们最好不要干涉;如果何仁真的被邪魔控制,那么邪魔所做的事情结果必定非常可怕,不敢想像。
快天黑时又有一辆车沿路驶来,距离远了我们没看清车内是谁。那辆车只在门口停了几秒钟,保安就把大铁门打开了,小轿车长驱直入,大门紧接着又关上。
我不由得精神一振,何仁十有八九就在这辆车内,这个时间来应该不会离开了,正好看看他在做什么。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趁着没有完全天黑,在学校外围布置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从《子房金匮》中学到的,利用地型加上符箓,可以对一个大范围进行邪气压制,并能产生一定幻化效果,比如起雾、大风、兵马冲杀等,具体效果视使用的符箓和禁制。这类阵法就像陷阱,有人进入范围时才会发动,没发动之前是几乎感应不到的。
对于许多阵法的奥妙我还没真正弄懂,只是依葫芦画瓢。而且天然生成的地型是不够完善的,需要人工堆土石、挖河渠或砍光树木等,这些我都不可能做到,所以阵法效果有多强我并不知道。我感觉兵系的阵法并不完善,假如能加入地系的方法,引发地脉灵气作为动力,再加上鬼系的方法,培养一些恶鬼加入阵中攻守,就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不过我也只能在心里YY一下,以我现在的知识和能力不可能办到.
晚上八点半,里面开始变得安静,灯光变少。再等了一会儿,完全安静下来了,九月在我的帮助下先翻墙进去,然后甩出一条绳子。我扯着绳子爬上墙头,用老虎钳剪断了两根铁丝网才钻进去,通过之后恢复原状,没靠近看不出来。
学校内有两只狼狗,但九月有办法让它们无视我们。一些路口有监控探头,九月知道位置,我们都提前避开,实在避不开的,她能干扰信号,坐在电脑前的人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