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她轻轻捶打着赫连沣的肩膀,许是因为呼吸的不畅而感觉到了些许窒息和晕眩。
男子终是放过了她,勾唇的浅笑像极了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儿,阴险而又慵懒。他睇着女子通红的双颊和微肿的红唇,笑容愈发戏谑了。
凤七寻则大口的喘息着,眼神和表情里无一不是羞涩和微嗔,“这可是在马车里,你就不能收敛一些吗?”
“我亲吻我自己的妻子,有什么好收敛的?”赫连沣不可一世的反问,继而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女子的唇瓣,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这,是对于你刚才怀疑我的惩罚!”
“咳咳……”
瞧着男子眸色渐沉,凤七寻急忙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借口,你分明是……”
赫连沣狡黠的一笑,眨巴着眼睛问道:“我分明是什么?嗯?”
“你…你明知故问!”凤七寻转过身背对着他,赌气的不去理会他。
赫连沣轻笑着揽她入怀,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好了,我不拿你玩闹了,我承认我刚才是忍不住想要你了!可是在马车上有诸多不便,所以只好浅尝辄止了!哈哈哈哈哈!”
凤七寻红着脸,缩进了他的臂弯里,害羞的不肯抬起头来。
“小七,我们不回邕南了……”蓦地,头顶响起了男子幽幽的声音。
凤七寻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眸对上男子寒夜般漆黑的冷眸,皱眉问道:“不回邕南了?为什么?那里……不是你的第二个故乡么?”
她一直都知道,邕南封地是赫连沣生存了七年之久的地方,是他的第二个故乡,更是他眷恋着想要归去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决定不回去了呢?
赫连沣回视着她,轻叹道:“是啊,邕南的确相当于我的第二故乡,可是正如你会这么想一样,旁人亦会这么想。”
赫连煜或早或晚会识破媚娆假扮的凤七寻,以他对凤七寻的痴心和疯狂,一定会不惜一切把他们重新接回离都,哪怕是承受朝臣的苛责和万民的诽议。
凤七寻心底浮动起不安,“你是说皇上也会这么想?那我们会不会被……”
“不会的!”
赫连沣笃定的眼神,安抚了女子不安的心绪。她靠上他的肩膀,面有愧色的道:“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他对我有不一样的心思,却还是不能干脆的斩断他的念想,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怪你,谁让我的小七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呢!”赫连沣语气轻松的道。
凤七寻撇了撇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
赫连沣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语气极是自信的道:“放心吧!有我在,他找不到我们的!”
他没有告诉凤七寻的是,他打从一开始就做了完全的打算——媚娆的假扮不过是第一步,他同时还派人驾驶了七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并在同一时刻朝着东、西、南、北等其余的七个方向疾驰而去。就算赫连煜识破了媚娆的假扮,也绝对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呵,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了逃跑而做出这般精心的计划呢!
听到赫连沣发出的轻哼,凤七寻不解的抬眸问道:“你笑什么?”
男子眉目含笑,语气颇有些自嘲和调侃,“我在笑——我这么穷尽心力,只为策划一场盛世的逃亡,还真是前所未有呢!”
联想到从清晨启程后就开始一路狂奔,生怕身后会有追兵追来,心惊胆战的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等种种囧状,凤七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够了以后,她掀开车窗帘,趴在窗边望着茫茫大漠,黄沙漫漫,果然不是印象中通往邕南封地的林木葱郁的道路,想来他是一早便做了不回邕南的打算,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同她开口,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她而已。
“日后,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要浪迹天涯了!虽然准备了充足的银两,但是颠沛流离的生活难免辛苦,你若是后悔……”
“我不后悔!”凤七寻转过头,目光坚决的打断了赫连沣的话,继而认真的说:“记得我们假装冷战的时候,你说我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千金小姐,吃不了苦……”
“那不是我的真心话!”赫连沣急忙辩解。
凤七寻摇头,纤长的食指按上男子削薄的唇,浅笑道:“你听我说完。当时你还说,以我这样出众的相貌,就算想依靠双手过活,也难免会沦为权势之人的玩物。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就算我是千金小姐,就算我有着比常人略出色的容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再多的苦我也受得了,再有权有势的人,你也定能护我周全!那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赫连沣感动于女子的表白,更感动于她的信赖,不由得把她揽入怀里,“是,只要有我在,死也会护你周全!”
“所以说——只要我们在一起,海角天涯,皆可为家!”女子如是说。
春日的艳阳升至当空,墨黑色的锦绸马车孤独的疾驰在漫天黄沙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