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昏死过去,一动不动了。
这一切不过在眨眼间,等到少女将黄毛的下颔骨扔开,其余两名混混才反应过来。但随即,脖颈上便抵上了坚硬如铁的昆虫触肢。
蛛奴从天顶伸下两根纲足,将被黄毛称为‘昆哥’的高瘦男子,与另一名肥硕的混混,都按在墙角,轻声的:“别碍事。”
于是现在,直面着苏萌的,就只有陈线了。
女子瘫坐在地,浑身软如泥。
她恐惧到极点,却怎么也没办法转开视线,看着少女一步步走近,而后甩了甩手,把指尖上的血珠甩开,接着将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少女的五指张开,没入她的发中,陈线感到自己头顶好像夹了一个铁钳,她痛得想要大叫,但喉咙哽咽着,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姐姐。”
偏偏,她能清晰的听见:“来说说吧。”
好半晌,陈线才挤出颤抖的:“说、说什么……”
随后她头皮一紧,少女按着她,强迫她仰起头,陈线被迫对上了她的眼睛:“你们做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吧?”
——的确不是第一次。
“都说说看吧,除了我以外,你们还做过哪些案件。”
“我、我们……”
陈线六神无主,只能随着少女的询问,颤声道:“是……是做了不少案子。”
“最近的一次是?”
最近的一次?
是指诱骗王于行,她名义上的男友吗。
陈线犹豫了一会,便感到少女的手指收紧,顿时痛叫:“别别、我说!”
“最近的一次,是在三月份,高开……就、就是那个黄毛,在超市打工,然后骗一个新来的小姑娘,说给她介绍工作……把、把她,卖给了拉皮条的……”
不,其实是她卖的。
黄毛怎么可能耐得下心去工作,是她发现常去的那家超市,来了个漂亮的女孩,稍微一打听,对方就毫无戒心的告诉了她全部的信息。是个从农村过来做短工的,家里有两个弟弟,父母不重视,她只表现出了一点善意,对方就十分信赖她……
“还有呢?”
陈线汗如雨下:“还、还有……”
还有她‘男朋友’的妹妹。当然,不是现在这个凯子富二代,是个老实又木讷的男人,很是体贴她。可体贴又有什么用,她需要的是钱。既然给不了她所需的,那么让他妹妹用身体换点钱,也是很正常的吧。
还有她的同乡,那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也没比眼前这少女大多少,跟前跟后的叫着她‘姐姐’,就是死的时候,也还哭喊着,‘姐姐,放过我’……
“最后一个问题,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我?
是了。
陈线心中模模糊糊的想起,她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个罪犯。
她也是有过希望,有过憧憬的。跟被她骗的那些女孩一样,她出身不好,家境贫穷,父母也更重视身为男孩的兄弟们,九年义务教育读完,就再也没有余力供她继续读书。
为了学费,她到处寻找能赚钱的工作。但——
陈线听到一声轻叹。
“是这样啊。”
她仰着头,便看见少女对她绽开一个笑容,不知是否是错觉,陈线在少女的眼中,仿佛看见了若有若无的悲悯:“放心吧,姐姐。”
“死在我的手里,你的罪孽,可以偿还了。”
随后她听见一声清脆的‘喀’。
苏萌手一扭,拧断了女子的脖子。
“……”
客厅一时寂静,唯有几名混混急促的呼吸声,苏萌松开手,女子的身躯便晃悠悠的倒下,砸入血泊之中,晃动起一点微弱的涟漪。
黄毛还在扭动,如蠕虫一般,苏萌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而后如法炮制,拧断了他的颈椎。
‘咔’。
墙角的两名混混面如死灰。
眼看着少女朝他们走来,其中一名混混蓦然爆发出一声狂叫:“不!”
随后用力一推,竟挣开了莫烟的钳制。
下一秒,他的头颅高高飞起,从脖颈处涌出的鲜血如涌泉,直接浇透了昆哥的半个身体。
一片血色之中,苏萌走到他身边,把如烂泥一般的高瘦男子提起来,笑眯眯的:“你是叫昆哥对吧?是他们的头领。”
“也该谈谈正经事了,”苏萌把无头的尸体挥开,“你们做了这么多案件,除了现在这个只为了图钱,其他的,虽说对象都是精挑细选,是贫穷、没什么社会能量的人,但也不该如此顺利。”
“你们身后应该还有个更大的势力,能够为你们收尾,”她晃了晃男子,“说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