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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新一路琢磨今天的事情，确实很蹊跷。像他这种情况，建设局办公室某个副主任给自己一个电话叫去才是最合理的。却动用了三位大领导，完全不按常规出牌。回到家，见儿子和老婆都在等他，说，“回来了，吃饭了吧。”

“等你呢。”杨通逸见老妈分明有抱怨却又担心的样子，心里好笑。

“哦，看我给忘记了。快吃饭吧。”

“今天怎么回事，你说说。”

“先吃饭、吃饭。”杨正新也饿了。三个人便吃饭，杨正新见老婆一直在盼着他说今天的事，便感叹一声，说，“是好事，领导已经跟我谈了，明天开始上班。”

“啊，真上班？那好，你总算等到了。回建设局吗。”

回建设局又好又不好，好处是在那边倒下在建设局站起来也是自己的脸面，不好是之前是领导，现在是干部，可能会受不少闲气，也会受年轻人的一些白眼和议论。

等杨通逸听说姜主任找老爸谈话，而老爸的工作会调到市政府办去，便想到之前自己为高莉狠狠得罪过姜主任。这事不能不跟老爸提一提，免得他背后中人暗算都不知情。“老爸，去市政府办可不是好事情，你得小心哦。”

“你懂什么。”老妈说，市政府办即使是普通干部，出来也会受人尊重，因为他们更接近市里主要领导，可能掌握的信息也比其他人多、快，区县的领导自然会想从一些干部那里得到必要的信息。

老爸却看着自己，杨通逸硬着头皮说，“老爸，我去省城之前狠狠得罪过姜主任，逼着他喝酒、给我们公司签字……”

“到底怎么回事，当初也不说。”杨正新脸色凝重，了解姜主任这个人的性格。

杨通逸便将当时陪高莉去讨账的事情说了些大概，其中，姜主任企图染指高莉的事，没有完全点明，但意思却明白的。杨正新说，“事情虽然过去，你在省城也好，回来也好，都要多留意。”

“知道了。”

“以后做事要多几个心眼，不准莽撞得罪人。”老妈自然会教训他。

“没有下次了。”杨通逸严肃地说。

“好了，事情我知道了。”杨正新虽觉得挠头，但已经发生的事情，当时换成其他人肯定也会不惜得罪姜主任而帮高莉，又如何责备儿子。

第二天早起，杨通逸开车回省城蹭课，老妈说让他安心，老爸在市政府办的情况会随时打电话跟他说。

来不及在家里吃早餐，杨正新早早出门，将时间掐在上班前十分钟进市政府，等着高大佑到来。既然自己的工作在市政府办，具体安排要听高大佑的，叶幸高秘书长不会亲自找自己，但会交待其他人跟自己说。最担心的当然是安排在姜主任手下办事，那才叫糟糕。

八点还差几分，果然见姜主任那个臃肿的身子出现，看见杨正新在这等候着，姜主任便走过来，脸上肉肉一跳一跳地，“老杨，恭喜你啊。真真是喜从天降，不仅恢复了工作，还从建设局调到市政府办来，多少人想进市政府办都不能？跟你说吧，去年我一个兄弟想进来，花了这个数，都没办成。”姜主任说话时伸出三个指头，杨正新明白那是指三十万。

花钱没办好事也很平常，原则性知道几年前在怀林市就存在一些人，他们处在领导和下面干部之间的空隙地带，专为双方牵线搭桥，从中牟利。至于下面跑路子的人送出的钱，有多少真送到领导那里，天知道。每一年，不知有多少人拿钱出来。姜主任说的或许是事实，又或许是在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