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江山真的老了，身型消瘦许多，头发也已经全白。

到他这种年纪，早已将生死看淡，乐呵笑了笑，问道：“上回我们遇到莱茵人战舰，它们没追来吧？”

“暂时没有，我们撤离一千光年，周围没有异常情况。”小爱告诉他说。

陆江山“嗯”了声，他很少去问有没有陆坤的消息，因为知道一旦有消息，小爱绝对会告诉自己，现在问了也白问，只会更加提心吊胆。

陆坤和波波他们一去就是那么久，这位老人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六年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进展顺利，早就应该回来了才对。

从五年多前就开始等着，一等便过去那么些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陆江山身心疲累，开始交代起后事：“哪天我死了，小爱你就是白鹿号舰长，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再等等他们。

要是一直没回来……那你们也走吧，去其他地方，白家弄了颗新地球出来，你也找颗宜居星球，觉得有实力报仇才能回来。不过假如运气好，棱镜文明就能直接把它们灭掉，到时候我们的仇敌也没了，想想都高兴！”

小爱只是陪着笑。

她没泼冷水，告诉三大帝国已经连合起来，再加上找到抑制棱镜生物繁殖的方式，反攻正在进行中。

棱镜文明出逃一部分，去寻找其他文明欺负，在几倍于自身的攻势下，估计撑不了多久。

声音传来：“我会记住，大概要在路上花一段时间，最好远离莱茵帝国，给我更长时间，说不定就能研究出更多新技术。”

陆江山在小爱眼皮子底下，逐渐长大又变老，她虽然没有心，可该有的情绪一点都不少，也在为这位人类的老去而伤感。

再次眺望浩渺宇宙，所有星系都是沙尘，场面无比绚丽，陆江山再次开口：“曾经的人类文明很漂亮对吧，没有遇到比自己更强的对手，是银河系以及周边星系的主宰。

不瞒你说，在宇宙中飘荡那么久，我有些累了。如果我也是普通人，多半会选择和白家一起走，死在属于我们的星球上，然后埋进土里，那才最好的归宿。”

“也许你可以选择冰封自己，说不定会有转机。”小爱给出最稳妥的建议，她明白陆江山身体已经彻底垮掉，各项机能糟糕透顶，分裂过无数次之后，有些部位的细胞分裂速度减缓，等到快要停止的那天，也就是他死亡的时刻。

“……算了，活得再久也有那天，我现在只想陆坤尽快回来。”

“那你更应该选择冰封，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他们就会回来，这很有可能。”

“再看吧，这不是还没死呢。”陆江山摆手跳过这件事不谈，问道：“黑熊号那边，消失三个月还没消息？你觉得王寻是不是跟那两艘舰一起走掉了？”

“不会的，以他性格，就算做决定也会跟你打个招呼，相比而言我更加担心棱镜文明和莱茵文明，摧毁或者占领黑熊号。”

小爱谈到这件事情时候皱眉，原本七艘狩猎级战舰，现在就还剩下四艘，刚建好没几年的红龙号，最近和黑熊号一样，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