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陆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沉默了良久,陆煜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笑的那样温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唐突了。”
经过这么一出,二人间的气氛原本是轻松的,此刻却忽然凝重了起来。
“很晚了,陆先生,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沈佳人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却更像是在逃跑。
她现在,不敢面对单北川,居然连陆煜都不敢面对了。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之后的两天,单北川再也没有来纠缠过,次日便要走了,离开这城市,永远的离开。
可不知怎的,沈佳人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开心,那沉重的心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遗落在了这城市一样,而且这东西她无法带走,于是便成了莫大的遗憾。
她知道,她还在想单北川,想着那个根本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的男人,她也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可她做不到。
军营里,*的太阳蒸腾着大地,操场上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挥汗训练声。
操场旁的树荫下,单北川颓废的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灌着烈酒,身边已经堆了好几个空瓶子,不知已经喝了多久了。
“首长,您不能再喝了!”
孙警卫匆匆上前,利落的将那些酒瓶子都藏在暗处,面色焦急的提醒,“若是被那些长官们见到你这副样子,恐怕又要罚你关禁闭了!”
“关禁闭?”男人重复了一句,接着便轻呵了一口气。
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了,还怕他什么关禁闭?
沉吟了片刻,单北川忽然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走?”
男人口中的“她”,指的除了是沈佳人以外,还能是谁呢?
孙警卫心里明白,语气有些沉重的说,“明日一早的飞机,苏小告诉我的。”
单北川不再说话,只是一副眉头紧锁,目光沉沉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孙警卫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首长,事宜至此,您就别再想了。”
“不,我绝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她。”男人低沉的说,握着酒瓶子的手不由得捏紧,更像是想要捏紧一些别的什么。
“可明天一早,沈姑娘就要走了。”
思忖了良久,单北川勾了勾手指头,唤小孙附耳,“你去帮我转告她,今晚八点,我在那棵榕树下等她。”
孙警卫听的云里雾里,一脸茫然的问,“榕树?什么榕树?”
“你只管将原话转告她,她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哦。”
那棵榕树,是当初他与沈佳人第一次见面的地点,也是二人相恋后约会的老地方。
他总在那棵大榕树下看书,穿透树叶的斑驳阳光洒落在了书上、他的脸上。而一旁,沈佳人总是在看他,傻笑。
孙警卫将这句话记下了,不解的问,“您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她呢?”
单北川苦笑了笑,“我不想再给她施加压力,更不想逼她,况且,她也未必想见我。”
“既然沈姑娘不想见你,万一今晚她不去呢?”
单北川良久不语,末了,只是挥了挥手。
“去吧。”
……
入夜,沈佳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怔怔失神。
身后,陆煜将两个行李拖了出来,放在大厅之中。
“佳人,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待会儿你自己上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嗯。”沈佳人望着窗外,小声的答着。
望着她那有些落寞的背影,陆煜觉得有些不对劲。
整整一天了,整整一天她都是一副这样的状态,失魂落魄,就像丢了魂一般。
他缓步来到沈佳人的身旁站定,望着她那如巴山夜雨般惆怅的脸庞,不禁有些担忧。
“佳人,你在想什么?”
收回了思绪,沈佳人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你在撒谎。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我也好替你分忧。”
望着男人那殷切而又真挚的目光,沈佳人什么都说不出口,唯有那心中的愧疚。
难道要告诉他,到了临走的时刻,她的心里却还在想着单北川,那个曾负了她,又狠狠伤害了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