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拿话哄我了,就你现在的发展轨迹,只怕是跟历史上曹彬也有的一比了,弄不好,十年后领一路大军北伐的可就成了你了啊,现在人人都说你是陈庆之第二,前些天谁见了我都要对我道一声恭喜,可是我这心却并不好受,这天下做父母的,谁不是希望孩子可以无病无灾,健健康康的,有道是瓦罐总是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对我来说,什么功业,都比不上你的平安啊。”
“爹,我……”
孙春明笑着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拦着你,就好像你刚毕业那会,我希望你去考个公务员,你不乐意,我不也没逼你么,路是你自己的,我也不过是絮叨絮叨,老年人么,你爹我虽然看上去年轻,但其实我今年都快六十了,也不比那王全斌小上多少,只要你记住,你还有我这个爹,还有这个家就行了。”
“托你的福,原本的历史进程已经越来越靠不住了,川蜀少了两年蜀乱,大理国也变得不再合法,未来这天下局势会变成什么样,也就说不好了,内政上,赵普依旧是枢密使,赵光义却提前加封晋王,听说官家还要将这批后蜀的降卒安排到洛阳去,呵,鬼知道十年后还会发生什么。
所以,爹要告诉你的是,小心,以前咱们父子俩仗着先知先觉确实做了不少的事,但是以后,如果过分相信所谓的先知,恐怕是要栽大跟头的。”
“谢谢爹。这次我拒绝站队,不会连累您吧。”
孙春明特自然的摸了摸孙悦的脑袋,笑道:“说什么呢,晋王这个人吧,能力确实是不足,但基本的心胸还是有的,况且你这次选择也是有着官家的压力在,他会理解的,赶紧去洗个澡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准备三月的考试,也让你安静一段时日,最近你蹿的太快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明白的,韬光养晦么,那我去了。”
“嗯。”
孙春明背着手,看着孙悦的背影,脸上荡漾起来的笑意渐渐的消失,良久,化作了一声叹息。
每一个父亲从孩子出生的那天起都在学着一件共同的事,那就是你的孩子永远都是你的,却又永远都不属于你。
转过身,孙春明的身影也颇为萧索,本想去杨蓉房里歇息的,只是想了想,又停下脚步,往刘欣的房里走去。
当爹的,只要孩子能自由的飞翔就够了,自己的委屈,是不会跟他说的。
当然,孙春明不说,不代表孙悦就不知道,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孙春明在赵光义手底下会被挤的多难受,但是他依然坚持走自己想走的路。
做儿子的,或许总是相对更自私一些吧。在个人意志和家庭意志出现冲突的时候,总是习惯选择前者,或许也会心怀愧疚,或许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但犹豫一下过后,总是继续的我行我素。
男人的翅膀硬了,总是想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