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芝钧觉得自己心疼的要命,一改往日的懦弱,鼓起勇气道:“娘,您就看在那未出生的孙儿份上,饶了莹莹吧?她是清清白白的跟了我,我要……”
“逆子,你还敢开口!”慕夫人被儿子坑了一把,气的不行,下意识的举起手对着他的脸挥了过去,可是看着儿子后退半步,浑身哆嗦了一下,那手就挥不下去了。
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自小对他百依百顺,怎么舍得对他下手?
“哎呦哎,”许宝莹忽然喊了一声,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的喘息,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怯生生的哽咽:“我,我的肚子好疼啊!”
慕芝钧吓了一跳,忙过去扶着她,焦急的问:“莹莹你怎么了?”
阮老夫人也不想再看下去了,带着点嘲讽的笑了笑:“慕夫人,人你带走吧,我们两家的婚事也不用再议了,免得委屈了你家公子,我会让管事把你们家的东西送回去。”
慕夫人觉得他们都在嘲笑自己,心里也暗恨不已:一个庶女有什么好傲的,要不是自家爷说好,自己也不想定下二小姐。
她也笑了笑:“既然阮家看不上我家儿子,那我也不勉强了,告辞。”
阮老夫人看见他们都离开了,这才沉下脸发火:“老二媳妇,芯怡虽然是庶女,可是也是阮家的孩子,你平时不是素来泼辣,能说会道,今儿却做了闷嘴葫芦。”
阮二夫人也很委屈的抹眼泪:“娘,我这不是不知道你想不想继续这门婚事,深怕搞砸了,二爷又埋怨我狠毒,不想看见芯怡有个好归宿……”
阮大夫人可不想自己人闹起来,这个时候又不能指望另外几个,赶紧对圆圆使了个眼色,自己扶着阮二夫人温声道:“你看你,娘向来都喜欢你爽利的性子……”
圆圆也不想自家闹腾起来,说真的,阮家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主仆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了,现在大矛盾确实没有,小摩擦却是难免的。
她扶着老夫人坐下,柔声道:“祖母,都说隔辈亲,有您护着我们这些小的,我们谁也不委屈;至于慕家,二伯看到的和我们不一样。”
“二伯觉得慕公子有出息,他们家只有一个嫡子,到时候不会有家财之分。”
圆圆说到这,语气一转:“可是慕公子自小被溺爱,少了男儿的英武,看着有几分懦弱,而且他在女人堆里长大,却还是被女人耍的团团转,这样的男人实在不是良配。”
阮老夫人点头,随即叹息一声,看着他们道:“你们都坐下,老二媳妇,我知道你是个好的,现在要紧的是芯怡的婚事,先前你们还看了什么人,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阮二夫人见婆婆这么说,心里怎么也不想接手这烫手的山芋,干脆明着说自己的委屈和无能为力:“还有两个人,等下我就去把他们的帖子拿来给娘瞧瞧;娘,二爷不放心我,我心里也委屈,再说盛宇十月要成亲了,我实在腾不出手忙活芯怡的事。”
她一脸委屈的叹息:“我也不指望用芯怡去换富贵,她的亲事定下来,该给她的我也不会少;不过二爷不信我,那她要嫁谁我也不管了,免得吃力不讨好。”
四个儿子,就是老二贪花好色,阮老夫人明白老二媳妇只是性子直,而不是恶毒,无奈的扶额,恨恨的道:“人我来挑。”
又看了眼阮大夫人:“老大媳妇,你也看着点。”
敲打了他们几句,就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圆圆回到梅园,心里怎么琢磨都觉得今儿这事不对,低声的嘱咐初夏和绣春:“你去八宝楼请刘叔查一下慕家和许宝莹,我总觉得今儿的事后面有人在推着。”
说完,又问如意:“葛嬷嬷身子好点了没?”
葛嬷嬷身子的底子不大好,现在早晚温差大,她前儿着凉了,高烧不退,幸好及时请了大夫,现在丫丫在那边照看。
如意温柔的道:“嬷嬷今儿已经好多了,先前喝了药才歇下。”
圆圆一听,也不好拿今儿的事去打搅她养病,干脆坐在那神游太虚……
等到阮家的男人们回来,听到今儿发生的事,又是把慕家一顿骂,又埋怨阮正南一顿。
阮正南被大家说的垂头丧气,恨不得把慕家那混账小子弄死才好。
八月初九的早上,阮家后门处又有几个货郎等着里面的丫鬟来买各类小玩意,吃的饴糖,糖人,果子,针头线脑,还有胭脂口脂什么的,很受各府小丫鬟的欢迎。
初夏借着出门买果子,淡然的从年轻腼腆的小货郎那接过信收到袖子里,又买了十斤麦李,回去的时候,遇见人就喊婶子,姐姐妹妹的,顺便塞两把麦李。
圆圆看了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把信递给葛嬷嬷,苦笑:“没想到我还真是乌鸦嘴,还真是我得缘故,不过楚二夫人也太恶心人了,连这种法子都会用。”
葛嬷嬷看了后,亲自把信烧了,眉眼平和,语重心长的道:“这也可以说是二小姐的运气,慕家公子真的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圆圆叹息一声:“我现在才知道楚二夫人的厉害了,这种事就算是我查出来,却也一点用也没有,现在可怎么办?”
葛嬷嬷低低的咳了两声,丫丫很殷勤的送上茶水,一脸的谄媚的笑:“嬷嬷你这么聪明,肯定会有法子报仇的是不是?”
葛嬷嬷接过茶喝了两口,浅笑:“我相信这件事小姐能处理的。”
圆圆抬着下巴道:“自然是要痛快点,以牙还牙。”
“你就不能温柔点,多用点心吗?”葛嬷嬷明亮睿智的眼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都是嫌弃:“你觉得楚二夫人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其实她心里很喜欢圆圆对这件事的态度,特别是像她这样看多了阴谋诡计的人,更喜欢主子有情有义,这样才不会过河拆桥。
圆圆凤眼划过笑意,眉一挑,带着几分坏笑:“自然知道啊,应该就是她的一双儿女了,对吧?我想让人去打听一下他们的行踪,趁机捣乱,让楚二夫人也知道身边的人出事是什么感觉,反正世子和那楚公子之间可是有夺妻之恨,嬷嬷你觉得这法子可以吗?”
她知道自己学不会善良,不过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要怪只能怪彼此的立场不同。
葛嬷嬷听她说完,没有反驳,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阮芯怡走了进来,唉声叹气的道:“圆圆,我觉的我真的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