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磨着牙,阴深深的笑道:“嘿嘿,我呢,当初这正骨可学的不好,大约就懂一点皮毛,不过呢,就算是错手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骨头断掉,成一个瘸子而已。”
“你!”男人叫了一声。
不过声音响到一半就一下顿住。
这个时候,我边说着话,边将他那错位的骨头给嘎吱一声摆正,听着骨头合拢进去的声音,很是满意的准备听他的惨叫声。
可他就叫了那么一声,反而在我正骨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诧异的转头看去。
他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一丝丝的血流,而且脸色还一片铁青,连眼睛都通红一片。
却没有一丝的声音出来。
我呃了一声,心里不觉有些佩服他。
这么一佩服,心就有些软。
我从包里掏出一盒子止痛片,再探手拿过那瓶水,一起递给他说:“止痛片,吃点吧,其实,你叫出来反而不那么痛。”
最多就是让我多个嗤笑你的理由而已。
男人还是紧咬着嘴唇,伸手接过了水和药,然后慢慢的从嘴唇缝隙里吐出几丝痛呼。
正骨的痛是正的那一下痛入心扉,但是正过之后就好了。
男人喘息了两下后,慢慢的松开了嘴唇,然后拿着一双鲜红好像带了泪光的眼睛瞪着我,慢慢的说:“不能惊动山林。”
他再喘了两口气,又慢慢的说:“被人发现,你也没命。”
我一呆,脑中闪过山谷里桑多说的话,冲口道:“你就是那个弄塌了尕娃家的山,现在被尕娃追杀的人?”
“你知道?”男人的眉头一挑,神色又冷了下去,带了冷冽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侧着头看了他一会,也冷哼了一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冲着你来的!我要知道你……”
我要知道你也会来,我绝对绝对吐得比邓小姐厉害三倍,还要全部吐在刘师傅身上,让刘师傅都来不了!
我张了张嘴,将后面的这些话给咽了回去。
我装作矜持的揉了下自己眉头,其实是掐了自己一下,我想,好险,要是冲口说出这些话,只怕这混蛋就会以为我多看重他了!
想了下,我看着他那神色有些莫名的脸,很是淡然的道:“我是来旅游的,雇了个当地人带我进山玩,在下面,我们遇见了尕娃家的人,他们说有汉人骗了他们,炸了他们的山,还和他们玩阴的,一边谈判说赔偿,一边就派人再去炸山,而且,那个谈判的人还逃了,所以他们火了,正到处追那个人。”
“然后呢?他们也要抓你?”男人带了些怀疑的问道。
“没有,带我上山的人正和他们说话呢,就从山上冲出来两匹马,马上的人拿着枪就打,其中一个还拿着这样的,突突突的。”我学着那人拿着那杆子冲锋枪的样子,比划着射击的模样,说:“那枪声太响,把我的马给惊了,然后,然后就跑到这里来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沉声道:“你,看清楚了那两人是什么模样嘛?”
我摇摇头:“我离得有些远,而且他们是突然冲出来的,我马惊了后掉头就跑,我哪里看得清?”
“那,那些人,尕娃,还有带你上来的藏人,他们呢?”男人的神色有些紧张。
我再度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跑的时候,他们有些人是躲到石头后面的,而且,带我上来的那个人,带着猎枪。”
不光桑多有枪,那三个工装男人里面也有一人有枪。
“有枪?”男人轻吁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说:“上次对不住,来不及自我介绍,我叫陆陵光,山有陵的陵,光芒的光。”
我呃了一声,心想,你不用自我介绍啊,我不想认识你,也不想跟你有什么交集啊!
男人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甚至声音都柔和了一些,问道:“你呢?陆漓说你叫顾青,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