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不大,估计连十平方都没有,但是却有一扇落地的半圆形窗户,窗户上的玻璃并不是透明的,而是那种古老的欧式花玻璃。
视线都被挡在外面,阳光却能更加璀璨的透进来。
而在窗户前,就只放了一个巨大的,一看就非常舒适的大圈椅。
此时,圈椅上面放着一件半袖旗袍和一条长丝袜,旗袍旁边放着一个首饰盒子和一个绣花手袋,而在圈椅前面的地上,则是放着一双半高跟的绣花鞋。
那旗袍是那种极清极雅,就像清晨雨后一般明媚的淡蓝色,或者说,是天青色。
上面还绣着如同真的一样,好似开在雨露之中的淡枝花朵。
真是,漂亮得让我看着就觉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扶在墙壁上,心里有些纠结交战。
“不会穿吗?”门外传来了陆漓淡淡的声音。
我猛的想起了他先头说的,不会穿他来帮我!
我赶紧道:“会的!会的!”
说完之后,我也不纠结了。
我先是踢掉了那双碍事的高跟鞋,将手袋放在了一旁,然后开始脱我的小礼服。
已经快到五月,申城的天气虽然已经不冷,但是还是透着一点凉意,所以猴子是逼着我在小礼服里面穿了一件保暖的内衣。
不过看那旗袍的样子,这保暖内衣是穿不了了。
我瞅了眼旗袍,把那内衣也脱了下来,然后先是穿上了长丝袜,再又去拿那件旗袍。
当我小心的拿起旗袍后,旗袍下面放置的东西便映入眼帘。
那是一件真丝的长内衣,还有一条锦缎披肩。
我轻吸了口气,放下旗袍,拿起了那长内衣先穿好。
长内衣一直到臀部下面,质地极好,不光触感舒适,而且保暖度也非常不错。
我再度吸了口气,开始穿那件旗袍。
跟董奶奶住一起的时候,董奶奶除了锻炼我走路的姿态什么的,也会教我怎么穿旗袍。
董奶奶收藏的旧衣服里就有好些非常漂亮的旗袍。
在还没有烧给董奶奶之前,董奶奶让我试穿过好些次。
所以,我是知道怎么穿旗袍,我也知道,这一件旗袍价值不菲,至少是我那小礼服的十倍以上……
穿好旗袍后,我从脖子上解下了那条金项链,放在了小手袋里,然后拿起了那个首饰盒打开来。
里面放置的,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支珍珠发夹。
我将头发重新盘成了一个脑后发髻,用珍珠发夹固定好后,带上了那串珍珠项链。
然后我坐在圈椅上,将我小手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那个绣花手袋里。
我小手袋里的东西也不多,就那么几样,我是看不出猴子的工具是放在哪里了,反正都转过来就是。
然后,我穿上了那双完全合脚的绣花鞋。
深吸一口气,我站了起来,稳步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
我打开门的时候,站在楼梯口的陆漓也转身回头。
阳光从我身后的落地花玻璃透过来。
我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为惊艳的神色。
我想,我起先在院子里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一定也是这般神色。
这让我的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那些紧张什么的,也一下烟消云散。
我对着陆漓微扬起了眉角,然后伸出了手。
陆漓很难得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走到了我的身边,让我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就那样走下了楼梯,走出了别墅,再又在金先生的掩护下,从别墅走到了会所前面。
然后走进了会所大厅。
多年后,我坐在那落地玻璃前之时,想起这一天,心情很是难言。
这一天,对我们许多人来说,都能算上是一个转折点。
只是,那个时候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就那么昂着头,和陆漓相偕着走进了那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