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提大喜,“臣领旨!”
熊熊火光冲天而起,在北堂望看来,这耀目的红光不是什么喜庆,而是像鲜血一般的悲壮。
藏在整个镇子房屋中的军士们,要么被身上的火焰烧成了焦炭,要么不得不弃屋而出,冲向河岸边上的空地。
破败焦黑的土地上,韩飞龙所有的埋伏和手段都宣告破灭。
没了遮掩,剩下的便只能是硬碰硬的厮杀。
而这似乎并非大端军士所擅长的。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北渊的前军呐喊着冲来。
北渎宽广的河岸边上,黄大兴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他不由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喉结起落,五指用力握住刀柄,指关节微微发白。
他怒吼道:“兄弟们,咱们的身后,就是妻儿老小,是邻里乡亲,如今北渊要去杀你娘,抢你妻,奴你儿,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他们要将我们的良田变作马场,屋舍变成帐篷,我们
大端儿女要世世代代替他们为奴为婢,供他吃,供他喝,供他睡,供他享乐,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接下来,要是我们输了,他们就要踩着我们的尸体,去破坏我们的家园,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给老子杀啊!”
黄大兴率先冲出,将迎面冲来的大端骑兵一刀砍翻在地。
在他身后,两万大端步兵和三千骑兵背水列阵,和北渊前军战作一团。
忽然,一只信号烟花从西侧的山上升起,东西两侧的山头立刻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两支兵马各一万之数,摇动着大端军旗,从山头上呐喊着冲下。
河岸上,本来渐渐处在劣势的大端军士气势一振,一时间,竟有反攻之势。
而北渊前军骤然遭遇前后夹击,渐渐不敌,呈现出崩溃的态势。
吴提左右看了看,确认再无伏兵,一声令下,中军两万骑兵火速驰援战场,迅速稳住了战局。
此刻从北渎岸边,到吴提坐镇指挥的广袤地带,混杂着近四万大端军队,近五万北渊军队,这总共约十万人,呈现出一种你我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错的态势。
北渊将士凶猛雄壮、骁勇善战,大端保家卫国、悍不畏死。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战事十分胶着。
忽然,一个黑衣身影走出,登上高台,来到战鼓旁,将原本擂鼓的鼓手赶到一边。
战鼓一停,许多北渊将士都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当瞧见那个黑衣身影时,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似乎又有无尽的气力从体内涌出。
“咚!”
薛律使劲敲出第一个鼓点,北渊将士怒吼着冲向战团。
“咚!咚!咚!”
一身黑衣,站在高处,使劲敲打着战鼓,为他的子民奏响热血的战歌。
下方众人,抬头望着那个宛若天神的身影,热泪盈眶。
远处的山头上,韩飞龙摇头叹息,“若是能就此将其狙杀,那该多好。”
北堂望道:“这个天下,没人可以做到。”
当鼓声渐歇,战场上的厮杀也终于停了下来。
在北渊凶猛的攻击在,大端的军队终于崩溃,留下两万多具尸体之后,四散逃亡。
北渊的部队没有追赶,为了打赢这决定性的一战,大端死了两万多人,他们死得只多不少,而且还要多很多。
幸存的将士都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高台上的黑衣身影。
“你们!是北渊的功臣!你们!即将是天下的主宰!”薛律张开双臂,“朕,恭喜你们!恭喜北渊!”
吴提率先跪下,“恭喜陛下,恭喜北渊!”
在场所有的北渊军士皆跪地抱拳,即使那受伤起不来的人,也竭力撑起身子。
万千张嘴吐出一个共同的声音,“恭喜陛下,恭喜北渊!”
后军的数万人,还在瞧不见的山背后,当他们听见那一声震天的呐喊时,顿时欢呼起来。
赢了!!!
输了!!!
北堂望颓丧地蹲下,揉着脸,自己这最近运气怎么这么差,干啥啥不成?莫不是这一脉的先祖们在生气?
不可能,轮回已毁,哪儿还有什么先祖。
他扭头看着坐在原地的韩飞龙,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打击傻了。
而下方的战场上,意气风发的薛律将手指向南方,“将士们,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