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起身,“此番想招你回来,就是为了此事,晚间,来草庐,将你游历之事说来。”
剑七拱手称是,铁匠对管悠悠微微一笑,“管姑娘,近日便在剑炉尽情玩乐,但有任何需求,都尽管提来。”
管悠悠也中断思索,起身道谢。
剑七看着剑一,兴奋道:“大师兄,你也会去参加五宗大会吗?”
剑一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剑三轻轻一脚踢在剑七的屁股上,“快带管姑娘歇着去,真不知道你这么蠢,人家怎么看上你的。”
剑七如梦方醒,连忙领着俏脸微红的管悠悠前去歇息,忙忙慌慌又不知道安排的客房在哪儿,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站在剑三身旁,管悠悠低声无语道:“前辈,可能是我瞎。”
剑一和剑三捧腹大笑不止,铁匠亦是忍俊不禁。
小山包的背后,有一片湖泊。
在这剑炉风景最好的一片湖畔,临湖有十来间草庐,是剑炉弟子的居所,客房也布置在其正中。
剑七带着管悠悠进了房间,房中并无太多陈设,但看来清爽干净,推开窗便能瞧见眼前湖面宛若平镜,微风偶尔吹皱,便有那涟漪阵阵,徐徐荡漾,偶尔光耀其上,粼粼波光像是跳跃的元气,一切都令管悠悠很是喜欢。
二人坐下,剑七便兴致勃勃地拉着管悠悠将今天收到的礼物都拿出来,为她一一讲解。
剑三,名叫天辅剑,送的“糖豆”,实际上是剑炉秘丹,服之能化作剑意淬炼神魂,效果甚佳,寻常宗门以重宝换之亦不可得,这一送就是八粒;
剑四,名叫天显剑,送的玉佩,是一个驱邪避障的秘宝,有此物,百毒不侵,万邪退散,尤其克制一些毒修、邪修;
名叫天赞剑的剑二送的那一篮子果子,乃是剑炉一株宝树上所结之果,只能以剑意浇灌,十年开花,十年结果,一次得果不超过三篮,每一颗都有滋养神魂,温养窍穴之功。
与三师兄的“糖豆”配合使用,效果最佳。
剑五名叫
天佐剑,是货真价实的炼器宗师,管悠悠的兵刃到了他手上一定可以上一个档次,若是管悠悠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跟他探讨。
还没送礼物的六师姐名叫天佑剑,大师兄剑一名叫天顺剑。
总结起来从一到七,剑炉七剑的名字便是:天顺、天赞、天辅、天显、天佐、天佑、天承。
入了剑炉,俗世名字尽皆不再使用,只以此为号。
说完剑七还将他师父送的玉玦摆在一起,看着管悠悠,眼神中尽是温柔。
管悠悠心中既震惊又温暖,原以为就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没想到样样都是如此重宝。
可以看得出剑七的这些师兄师姐的确都是有心。
她回过神来,连忙道:“这都太贵重了,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帮忙都退回去吧!”
“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剑七微微一笑,“我师兄他们都是好意,想必都是真心认同你,喜欢你。”
他鼓起勇气抓着管悠悠的手,“悠悠,你开心吗?”
“有你在,怎么开心得起来!”
管悠悠轻哼一声,却破天荒地没有挣扎。
四手紧握,山水相对,两心相印,一湖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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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腊月刚至,云落便决定了这个岁末回锦城一趟。
一是去陪着那位老人和文爷爷一起守岁,二是探望剑宗的同门和师长们。
同时,也商议一些接下来的方略。
眼下寒冬,大端的兵马暂时也不会出动,雕龙符临也会留镇长州。
符临不走,好不容易跟师父重逢的符天启在犹豫后也决定不走了,正好趁此机会跟符临好好学学符箓之道。
孙大运倒是想跟着云落一块走,但却没能挣脱苦莲大师的牢笼,打又打不过,只好愤愤不平地留在了长州,每日里就是绝望的哀嚎。
令人意外的是,梅子青居然也决定就在长州了,没跟云落到锦城,也没回去那个他一直嚷嚷着要回去的家。
云落起初不解,当陆琦悄悄跟他说了些流言之后,云落恍然大悟,冲着梅子青就是一番祝福,冷峻寡言的梅子青少见地脸红。
长州离镇江实在太远,于是陆琦亲自给父母和陆老太爷写了三封信,交给在晋国的陆家执事,让他们着人分别送去天京城和镇江本家。
这些陆家执事即使在北渊犯境之时也只是稍作收敛,闭门不出,便得以安然无恙,足见六族之声威卓著。
杨清带着邹荷跟随荷也离开了长州,不过他们的目的地是更远处的天机山,所以比云落二人早走些时日。
腊月十四,云落先是中午和符临、乌先生等军中将士共庆欢饮,当天晚上又设宴款待苦莲、李稚川、梅子青、余芝、君渺渺等修行者。
一天下来,喝得个酩酊大醉,忙了个晕头转向。
腊月十五一早,云落与陆琦一起从长州出发。
蜀道艰险,大多数时候都是舍弃马匹,步行赶路。
好在二人皆是修行者,速度也比寻常人快得多。
携手纵情飞掠,看山川在后,佳侣在侧,别有一番乐趣。
比起北地的风雪交加,群山遮挡中的锦城自然多了些温暖和煦的味道。
置办年货的人们摩肩接踵,将一条条大道填得满满当当。
人流如瘀滞的河水缓缓流淌,身在人群中,想快想慢都由不得自己。
站在城门口,云落和陆琦望着已经蔓延到城外的熙攘,暗自咋舌,自己二人还是别去挤这个热闹的好。
于是二人决定将马匹低价售卖给城外的马贩子,轻身入城。
刚一转身,就望见了两个笑容和蔼的老人。
一头黑发已经多了些灰白的文伟笑着道:“我说我来就行了,他非不干。”
望着另一个满头白发、皱纹深重的老人,云落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