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他也看不明白,反正没认出来是啥子玩意儿,这种高水平的艺术,顾野是不懂的,也不敢妄加评论,而且他知道外国有个很有名的画家,叫啥毕索的,画的那些画就古里古怪,愣是看不出是啥玩意儿,正常人肯定看不出来,可就是这画家的画,好像卖得特别贵,还一画难求。
所以也可能这些画的风格,就是那毕什么索的画风吧,越抽象越看不懂,就说明成功了。
能让人看懂的画,肯定不是高水平。
孙经理从楼下下来了,他是个表情很严肃的人,不苟言笑,像老干部一样,看得钱六斤莫名紧张,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孙经理好,我是兴达机床厂的销售科长顾野,冒昧打扰您了。”
顾野热情地伸出两只手,但孙经理却只看了他一眼,手依然背在身后,没有要握手的意思,顾野并不觉得尴尬,笑眯眯地缩回了手,钱六斤却替他的顾哥委屈,这个孙经理也太不懂礼数了,握个手咋地了,手金子做的啊!
“买机床这事你找我没用,我不会徇私的,你们走吧!”孙经理严肃道,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我今天不是来卖机床的,就是过来拜访一下,攀点交情嘛,沪城就这么点大,山不转水转,说不定啥时候咱们会有业务来往呢。”
顾野口若悬河,脸上的笑容并没因为孙经理的冷淡减少,就连孙夫人都觉得丈夫有点过于冷淡了,她泡了两杯茶,笑着招呼顾野喝茶。
“谢谢姐。”
顾野咧嘴笑了笑,心里有数了,孙家这个女主人比较好对付,是条路子。
孙经理其实不想和顾野说话,他老早就想好了,买南方机床厂的数控机床,兴达机床厂他没考虑过,但顾野死皮赖脸地坐着,他也不好硬轰人走,便冷着脸听顾野瞎唠,心里很不耐烦了。
顾野当然感觉到了孙经理的不耐烦,但他不想放弃,他已经打听到了,孙经理的厂子购置计划至少二十台,这么大的一笔订单,他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拿下,一个订单都能吃一年了,就算受再多的冷脸都是值得的。
可孙经理都不搭理他,他说十句,孙经理也不应一个字,就冷着脸坐着,哪怕顾野脸皮再厚,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好歹他也是顾家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看他脸色,啥时候受过这种狗气啊!
可想到二十台机床,大几万块钱,顾野就按捺下了火气,为了挣钱,受点委屈应该的。
再说了,花钱的是姓孙的,他是挣钱的,到时候他肯定要把价钱抬高点儿,多挣这姓孙的钱。
顾野不打算放弃,得找个话题才行,要不然冷场下去,他只能告辞了。
眼角瞟到了墙上的画,顾野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便起身走过去装模作样地欣赏画,看起来像是很内行,一幅一幅欣赏过去,顾野才大声道:“这画真不错,相当有灵性,孙经理,请问是哪个大师的画作?”
孙经理像冰块一样的脸,一下子就如同春花绽放了,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起身走到顾野身边,谦虚道:“大师不敢当,是小女的拙作,她瞎画着玩的。”
顾野一脸震惊,夸张道:“原来是令千金的大作啊,啊呀,不得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女儿,当爹的肯定也很厉害,虎父无犬女嘛!”
孙经理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一改之前的冷淡,看顾野也顺眼多了,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都是瞎画一通,小孩子哪有这么厉害,也没个名师指点,画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