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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发礼这一天，林昭早早起床，自己烧火做饭，为一家人做了三大碗鸭蛋面，之后送小酒儿去了学塾，让小石头自己拿着鱼竿、鱼篓去白鱼溪了，自己则换上了一身最干净体面的衣服，十分认真的整理了一通头发之后，这才迈步走向了前街。

书肆。

这一天的书肆十分热闹，一大早就已经为了一圈接着一圈的大人，这一年适龄十五岁的孩子极多，接近一百人。

林昭来得早，书肆老板秦岁寒远远的冲着他点点头，林昭则行了一个儒家读书人的拱手礼，秦岁寒再次点点头。

不久后，举行束发礼的少年们来得越来越多，有男有女，其中大部分都是由父母带着来的，人人都期望自己的儿女变成人中龙凤，天池镇的人们也一样，当这些大人们带着孩子来到书肆的时候，林昭只是远远的看着，心头有羡慕，也有淡然。

一名少年走上前，与林昭说话，笑道：“林昭，听说你最近能踏入武道了？”

“嗯。”

林昭点点头。

少年拍了拍胸脯子，笑道：“我三年前就踏入武道了，如今是一位二境武夫，束发礼之后就要去军中任职什长了，你呀……苦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练拳了，其实也算是老天庇护了一把，以后好好练拳吧，一境武夫，在军中说不定也能混个伍长的。”

林昭一直把自己的气息压在一境武夫的水准，也不以为然，微笑：“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又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穿着过年的花棉袄，比林昭还要高一点点，道：“林昭，你猜你走到白树下的时候，白树会共鸣你的心声，降下灵果吗？”

林昭皱了皱眉：“不知道啊，李小雅，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为什么。”

女孩嘴角一扬，眸中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嘲弄神色，压低声音笑道：“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所以林昭你根本就不必期望，你看你，五岁的时候天降麒麟火印，之后害死了你的爹爹，再之后你娘亲也被你的麒麟火印克得重病死了，你这样的灾星，你觉得白树老爷会眷顾么？”

林昭淡淡一笑：“丑人多作怪，这话还真对。”

“哈哈哈哈~~~”

一旁的少年大笑：“李小雅，林昭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你这么一个嘴巴毒辣的丑婆娘，束发之后也注定嫁不出去啊，我看你不如束发之后就离开天池镇算了，南下去大商王朝，听说那边佛教盛行，你可以过去当个尼姑混口饭吃。”

少女气得直跺脚，转身走了。

少年拍拍林昭的肩膀：“没事的，这种毒婆娘就缺管少教，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如果真气不过，回头找个机会给她套麻袋里打一顿，我帮你。”

林昭不禁失笑：“都说懒得跟她计较了，就算了吧。”

“嗯！”

……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密集的铁蹄之上，来自于天池军决死营的骑卒在街上列队，不久后，楚怀昔一袭戎甲踏入了小院，一旁跟着陈雨、黄庭遇，顿时小镇里的大人们纷纷行礼：“参见楚帅！参见雨殿下！”

楚怀昔一拂袖，笑道：“诸位免礼，我没有来迟吧？”

“没有的。”

一名书塾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袭儒衫，拄着拐杖上前，道：“楚帅，咱们这就开始了？”

“开始吧。”

楚怀昔在白树下的椅子里坐下，陈雨、黄庭遇就站在一旁，远远的，陈雨看到少年、少女队列中的林昭，马上冲他握了握粉拳，示意加油，林昭则心头一动，连连点头。

“礼仪开始！”

身穿儒衫的老先生高喊一声，旋即念叨：“张家之子，张鼐偃，上前行礼！”

“是！”

一名瘦弱少年身穿白衣，在父母殷切的目光下走上前，双膝跪在老先生前方，两名年轻的书院弟子飞快为其束发，旋即，老先生上前以卷起来的书本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敲击三次，道：“好了，起身，手持竹杖，在白树之下三拱手，祈求白树降下福瑞！”

“是，先生！”

少年起身，从一名书院弟子手中取过了轻飘飘的竹杖，走到白树下，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三次，顿时，就在他第二次躬身的时候，白树靠近下层的一颗橘黄果实动摇了，“啪嗒”一声从天而降，落在了少年面前。

“是橘色果实！”有人轻笑：“一般般啊，张家的这代新秀，好像也就不过如此。”

那少年也颇为失望，但依旧恭敬的捡起了那一枚橘色果实，转身回到束发礼少年的队列之中。

……

接下来，老先生翻看名册，继续进行束发礼。

少年们祈求白树时，大部分都是掉落靠下的橘色果实，偶尔有几个掉落了中间的青色果实，引得众人惊呼不已。

此时，又有一名丁氏少女上前束发祈福，当她捧着竹杖在白树前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的时候，第三次礼毕，白树的中上位置，一枚褐色果实摇曳落下，就掉落在少女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