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何为目光阴鸷,他堂堂的十二境大修士,难道还能被眼前这个十一境剑修给吓退了?何况,何书凡一死,他何为就算是返回何家恐怕也会备受冷落,一想到这里,何为长袖一振,沉声道:“一起上,我们有五百人,何惧他区区的一个顾砚书!?”
说着,何为长袖扬起,顿时这炼化为法器的法袍长袖倾泻而下,将顾砚书笼罩在其中,炽焰灵气火焰倾泻,开始灼烧被禁锢在其中的顾砚书,与此同时,何为一样祭出了自己的十二境小天地,想要取而代之,结果却发现顾砚书的剑道禁制不是一般的稳固,短时间内自己的小天地竟然无法撑开对方的禁制。
“就凭你们?!”
长袖中,顾砚书一声低吼,剑光肆虐开来,将长袖法袍尽数绞碎,与此同时,在何为的手臂之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剑伤,甚至有一整块的皮肉都被削下来了,顾砚书攻伐,残忍暴虐,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留情处。
“上!”
何为抽身急退,再次祭出一道本命法器,是一方砚台,狠狠的砸向了顾砚书,而顾砚书也祭出一把本命飞剑,两件法器转眼间纠缠在一起,顾砚书则趁机出剑,剑光起处,十多名何氏家臣的身躯化为血雨,寻鹿剑再次饱饮鲜血。
“畜生,杀了他!”
一名年轻星河剑修剑光咬着牙,长剑横扫,怒吼道:“为少主报仇!”
然而,这一剑尚未砍出,就被顾砚书冲出一剑砍断了长剑,紧接着剑光一掠,顿时星河剑修的一颗头颅便从头顶上滚翻落下,身后,三名中五境武夫的拳头凌空落下,顾砚书转身间,一剑挥出,顿时三人的手臂尽数斩断,紧接着一把飞剑飞出,将三人齐齐腰斩,让他们与少主何书凡一个下场。
此时,顾砚书宛若炼狱中的杀神般,挥着一把寻鹿剑肆意杀戮,逼迫得那位十二境大修士何为不敢靠近,每一剑递出定然有人被杀,一群蜀州何氏的门客修士成片倒下,从五百人的规模一路锐减,先是被杀到了四百人,剩下的人依旧还觉得人多势众,还有胜算,但被杀到三百人的时候,许多人心头就直打鼓了,然后被杀到两百人时,许多人心头已经一片死灰,最终被杀到只剩下不到百人时,剩下的人就已经四散逃命了,眼前那人,似乎是无法打败的一般。
……
远方,芦苇中。
余晚柠背着寻月剑,远远的看着远处的溪涧,那里被顾砚书的剑道小天地所笼罩着,没有人,只有一片山林,但余晚柠能清晰的看到一株株树木被剑气砍断,能看到地上出现了一道道的剑痕,能看到地面被血迹染红,同时,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无数气机正在不断消失,那名为顾砚书的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杀戮,蜀州何氏竟然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一颗兵神胆在此时竟然偃旗息鼓,面对着顾砚书那浓重的杀机,她这位敢向天问拳的十一境武夫竟然感觉到了害怕。
此时此刻,余晚柠深深的以之为耻,她不该这样的,但偏偏就这样了,这样的余晚柠,面对着顾砚书那魔头,连出拳的勇气都没有了,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将来与山主林昭重逢的时候,林昭会看得起这样的余晚柠吗?
这样的余晚柠,还配在山巅别苑有一席之地吗?
她咬着红唇,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运起一苇渡江,顺着大湖御风而去,转眼间就走得很远了,她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耻辱,但依旧觉得冲上前送死,这样很蠢。
……
“蓬!”
一声巨响,十二境大修士何为以一件本命物炸开了顾砚书所起的一座剑道禁制的一隅,看到外面天光的那一刻,何为有种绝境逢生的感觉,他看了一眼犹然在地上颤抖等待死亡降临的何书凡,咬牙道:“少主,何为对不住了……”
说着,这位十二境大修士破风而去,逃之夭夭。
毕竟,家主之前对何为说过一句极为暖心的话,“遇事不决,自保为先”,而事实上何为也是这样认为的,蜀州何氏目前就何为这么一个十二境,能保着这个十二境才是蜀州何氏的当务之急,至于少主……一个何书凡死了,但千千万万个何书凡将会被生出来,家主和夫人又不是没有那份能耐。
于是,何为越飞越快,逃得理所当然。
……
地上,满是残肢断体与血迹斑斑,何书凡躺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痛苦,十一境剑修的生命力极为顽强,但他的伤势太重了,又不是妖族,妖族被腰斩兴许还能血肉重生,还能活,但人族,除非是一位重生境武夫,否则受这种级别的伤势是必死的。
看着蜀州何氏的门客们被一一斩杀,就像是屠宰牲畜一般,在顾砚书的剑下,这些修士们根本没有一丝还手的机会,一时间,何书凡流下了屈辱的泪水,他在死前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为众人做的就是捏碎了那块“遇事牌”,遇事牌一碎,附近持有遇事牌的人就能感受到共鸣,就能找到这里,而附近,唯一拥有遇事牌的人就是那林白衣。
如今,他完全寄希望于雪域天池林白衣,能救救西蜀何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