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笑道:“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怎会如此!?”
赵景恒轻轻一扬眉:“文昊,是否如我皇姐所言?”
文昊急忙出列,抱拳道:“陛下明鉴,文昊虽然未能赶得上玉门关的那场大战,但实在是事出有因啊,我等长途奔袭,必然要粮草先行,可芙蓉州的粮草根本就没有时间准备完备!”
他有些着急,道:“臣抵达淳安城之后,从各大郡城的府库中不分昼夜的调集粮草,这也是为了三军着想,此外,南荒古道深邃难行,臣所率领的芙蓉州铁骑无一识得地形,若是没有向导贸然进入南荒古道,数十万大军迷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借口颇多!”
赵疏桐皱眉冷笑。
赵景恒皱了皱眉,道:“陈曦殿帅,是这样的吗?”
陈曦出列,位于赵疏桐身后,整个一袭深蓝色戎甲,英姿飒爽,抱拳道:“启奏陛下,玉门关内囤积有粮草十万石,根本不存在粮草无法送往前线的情况,南荒古道虽说曲折,但我们也曾派人送往地形图,哪里需要什么向导?”
“陛下!”
陈曦身后,殿帅林弱同样出列,抱拳恭敬道:“大执钺文昊,畏惧强敌、拖延战机,使得苍南铁骑、定海军损失惨重,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可争辩!”
“嗯。”
赵景恒点点头。
在场的武将之中,其实陈曦、林弱两个人的话分量最重,毕竟他们被誉为王朝双壁,是大商王朝年轻一代的真正顶级名将,经过一场场的征战都已经成长起来,他们才是大商王朝真正的未来。
而赵景恒之所以同意削弱文昊,并不仅仅是因为姐姐赵疏桐的关系,更因为文昊是巨羊公林衍派系的人,是淳安侯张欲安的女婿,削弱文昊就是削弱林衍的权柄,也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霁南王赵启阳的权柄。
“陛下!”
老态龙钟的林衍一袭华丽朝服,看了一眼孙子林弱,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在朝堂上,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终于站在了对立面。
他皱了皱眉,道:“数十万南蛮铁骑来得太快,宛若神兵天降,以至于芙蓉州、雩州、黄州这南方三州都没有什么准备,而大执钺文昊节制南方三军,自然要考虑得更加周全一些,臣认为,文昊有小错而无大过。”
“哦?”
赵景恒笑道:“巨羊公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这些事情都是有旧例的。”
林衍恭敬道:“先帝在时,骠骑大将军钟诨也曾因为准备粮草之事也延误战机,终究出发点是为了三军,最终先帝给了他一个罚俸半年的处罚,陛下不妨效仿先帝之英明!”
“陛下明鉴。”
赵启阳沉声道:“臣认为,巨羊公所言有理。”
“景恒。”
不远处,听政的何太后看向了赵景恒,道:“既然你皇叔和巨羊公都这么说了,大执钺又没有什么大过,不过就依照你父皇的陈例办吧。”
“……”
少年人皇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手持人皇剑,默默俯瞰群臣。
“陛下!”
赵疏桐皱眉沉声道:“镇守玉门关的十一万苍南铁骑足足损失了六万之众,这些精骑可都是大商王朝的精锐啊,怎可说没有大过!?”
“陛下!”
林弱抱拳道:“文昊畏战惧敌、迁延不进,这样都算是小错的话,我三军之中还有什么算是大过?以后军中之事,如何能服众!?”
“两位殿帅,言过其实了吧?”
赵启阳眯起眼睛,缓缓跪下,沉声道:“请陛下按照先帝陈例处置此事!”
一时间,一整片的文臣纷纷下跪,齐声道:“请陛下按照先帝陈例处置此事!”
甚至,就连林衍和淳安侯张欲安等老臣也一一跪下。
“请陛下按照先帝陈例处置此事!”
朝堂之上,声音极为齐整。
赵景恒握着长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了,这些权臣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裹挟文武百官,一步步的将自己的皇权压制在了龙椅周围的数米之内。
“你们是在逼宫吗!?”
陈曦一声怒斥,踏步走上前,一身超然拳意喷薄而出,立于金阶前方,怒吼道:“如何处置文昊,陛下自有决断,需要你们在这里如此虚伪的苦口婆心吗?!”
说着,陈曦一怒之下,“铿”一声拔出了利剑!
“陈曦,不得放肆!”
赵启阳抬头,怒道:“你当朝中无人了吗?竟然如此!?”
一时间,曹樱、黄清宁两大十二境齐齐起身,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曦。
“欺人太甚!?”
林弱一样拔出佩剑,与陈曦并肩站在了少年人皇的金阶之下,与此同时,朝中的一群武将纷纷拔剑,笔直的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官。
此时,大商王朝的朝堂,似乎已然分崩离析了。
……
就在这时,一个颇为苍老的声音传来:“我们大商王朝,到底是不是皇帝说了算啊?”
说着,一道身影裹挟着磅礴拳意从天而降,脚尖轻轻一踏,顿时将曹樱手中的长剑几乎都要踩弯了,而能踩弯十二境剑修佩剑的武夫,自然非重生境武夫莫属。
武镇楼殿帅,重生境吕风仙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