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韩献立马停手。
“既然你说出了想让本宫来的理由,却为何又躲着本宫,不肯相见?你不知,你这话自相矛盾吗?”
温锦声音清冷地问道。
钰儿抿了抿唇,他刚要开口,手却疼得叫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
这一声吸气,叫底下跪着的官员们,跟着缩了缩脖子。
皇后娘娘打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这个狠手,那对付他们这些非亲非故的官员,岂不是……
众人暗暗心惊,不由跪伏得更低。
钰儿缓过了劲儿,缓缓道,“回母后,是儿臣愚钝天真。儿臣想多留母后在大安郡多呆些时日。
“儿臣其实也知道,母后还有别的事情。儿臣以为,自己躲着不见,就可以让母后多逗留些时日。
“还有一点……儿臣想让母后看看儿臣治理之下的大安。大安己经在肆虐的瘟疫当中,缓过劲儿来。
“官民一心,共同抵抗瘟疫,如今的大安郡己经恢复生息……儿臣不想‘王婆卖瓜’,却又想得到母后真正的夸赞……
“儿臣知错了,身为储君,不该有这样天真、爱慕虚荣的想法,求母后责罚儿臣一人!”
钰儿叩首说道。
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言辞之间,表明了一个崇敬母亲,希望得到母亲褒赞的,孩子的真诚想法。
底下跪着的众人,谁不是从青涩的少年时代,成长过来的?
谁年少的时候,不曾盼望过,得到自己崇拜之人的夸赞?
众人听闻太子肺腑之言,不由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启禀娘娘,臣等年长者,未能及时劝诫太子殿下,实乃臣等失职……但求娘娘看在太子一片赤诚之意的份儿上,从轻处罚太子!”周凌风拱手说道。
院子里的一众官员,也连忙齐声说道,“求娘娘从轻处罚太子!”
温锦看着众人,她还未开口。
韩献也躬身劝她,“娘娘,太子殿下,还是个少年郎啊!纵然是储君,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谁不是在犯错中,成长起来的?
“看在太子治瘟成效显著,功大于过,还求娘娘,原谅太子这次吧!”
韩献说完,就连温锦带着的女官们,也全都躬身求情,“求娘娘原谅太子吧!”
温锦深吸了一口气,她目光平静看着众人。
“诚如周国师所说,太子年少鲁莽,众卿理当规劝,而不是眼睁睁看着,觉得是小错,便姑息纵容。”
众人忙道,“臣等有罪!”
温锦又道,“今日故意不到场者,就地免职。空缺职位,由朝廷重新任命官员上任。其余凡当劝不劝者,罚俸三个月。一同策划参与者,罚俸半年!”
太子悄悄松了口气。
底下众臣也跟着松了口气。
院子里紧绷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大梁官员的薪酬,自打温锦成为皇后之后,就提议“厚禄以养廉”,官员的福利待遇非常好,工资也高。
罚俸禄三个月,半年,可是不小的一笔钱。
但跟罢官免职比起来,又显得不值一提。
温锦拟定了替补被罢免官员的新晋官员名单,有三分之二的候选人员,都是女性。
她将名单用密件封好,由信鹰首接送往京都。
待处理好了这些事,温锦才单独召见太子萧钰。
“母后,儿臣知错了。”钰儿进门就撩袍跪下。
温锦挥挥手,随行的宫人连忙退出去,关上门。
温锦扶钰儿起来,低头看着他的手。
韩献是个实诚人,打得真狠,钰儿的手肿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