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师父他病了。“
“酒精中毒了?!”我睁大眼睛:“他喝了多少啊他!”
“不是酒精中毒,你可真能想,是发烧了,一直就糊涂着呢,对了,你姥爷也在……”
还没等他说完,手机在那头就出现了我姥爷的声音:“是娇龙吗。”得到吗小师的肯定回应后姥爷直接把电话接了过去:“娇龙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白这都病了老严重了!你回来照顾照顾啊!”
“他发烧很严重吗,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家啊!”
“已经找人回来给他挂上药了,一个下午了,到现在也不见好啊!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
“姥爷,我不是在师父身边照顾着呢吗。”
我听见李小师在电话那边插嘴,姥爷随即就张口:“大小伙子能细心吗,娇龙啊,你赶紧回来吧,这都走几天了啊。”
“姥爷,要是程白泽烧一直不退,那就赶紧送医院去啊,在家不行的,我就算是现在回去座飞机也不赶趟啊,你先让小师把程白泽送到医院,然后我尽量往回敢行吗!”
电话那边直接就挂了,我干吧得喂喂了好几声,得,看来姥爷这又是生气了。
“怎么了?”
我吸了吸鼻子,回头看了宗宝一眼:“程白泽病了,好像是发烧了。”
“你哭了啊。”
“哭什么啊,我鼻子不通气儿。”我囔囔的回道,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还会发烧呢。”
“这天儿这么冷,受点风寒什么的,发烧不是很正常吗,你姥爷骂你了?”
我点点头:“你查下飞机票,明早咱们一早就回去吧。”
宗宝摇头晃脑:“看来,你姥爷是认准了这个程白泽当他的孙女婿了啊!”
“谁当孙女婿?”
打开房门的齐天佑不禁怔了一下:“是说的程白泽吗?”
我牵着嘴角笑的有些无奈看向齐天佑:“齐大哥,是我姥爷很喜欢程白泽,他一直希望我能跟程白泽结婚他就放心了,但是我跟程白泽就是很纯粹的朋友的,我们俩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齐天佑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他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衣服,头发还有些半干,看来是特意洗完澡净身过来的,应该是对我这次身体上的什么黑巫术挺重视的。
“可是娇龙,你有男朋友是吧。”
我点点头,:“恩,我有男朋友的。”
齐天佑皱了皱眉:“那你只是单纯的交往还是以后想跟他结婚啊。”
我垂下眼,半晌,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结婚,我想跟他结婚。”
齐天佑的表情严肃了下来:“先且不说你这天生阴阳的婚中有煞的问题,就是可以破,破了之后就可惜了啊,你知不知道我们阴阳师最羡慕的是什么,就是天生阴阳独一无二的条件跟悟性,我劝你一句,结婚的事还是不要想了,你这身体是老天爷给的,要珍惜,更何况,你现在是年轻,也许把婚姻爱情想的太好,其实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像我跟黄有行,我们都闲散自由惯了,没人想要结婚的。”
我没应声,鱼和熊掌的问题,这不是第一次被人拿出来讲了,我想兼得,但答案总是异常的冷酷跟清晰,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向他:“齐大哥,这事儿咱们就先不提了,短期内,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我只是很爱我的男朋友,不希望他一直等我等下去,而且,我从小就想有个安稳的家,那个感觉跟我想当阴阳师的感觉是同样强烈的,所以,我想,就算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也想等到时机成熟时在做决定。”
“好。”齐天佑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既然你心里有数,那这事儿我就不再多说了,想必也有很多人跟你说过你命格的事儿了,尤其你还认识南先生,怎么都比我看命格看的要强,而且,我也不希望自己吐血。”说着,他回头看了宗宝一眼:“小兄弟,你能回避一下吗。”
宗宝点头,拉开门对着我指了指电话意思他去查机票,随即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了。
齐天佑对着我盘腿席地而坐,我也盘腿坐到他的对面,他把进屋时拿着的那个木盒放到我跟他之间,随即又拿出一支长长的银针,有点不像是银针,更像是银钗,只是尖头异常锐锋,还透着淡淡的粉,我扫了一眼就知道应该是放血用的。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又井然有序,拿出一个盘香,然后放到香炉点燃,看了我一眼,:“这个味道会让它精神的。”
我知道齐大哥指的它是这盒子里的虫子,也许不是它的宝宝,他们家的虫子这么多,也不可能各个都是金蚕。
“娇龙,我还有一个地方很好奇,你男朋友是邪骨之人吗。”
我没想到他低头摆弄熏香时会问我这个,点了一下头:“是的,一身邪骨。”
“哦,那看来很不简单了,一身邪骨的人还能活下来,家里一定很有背景,有钱是肯定的了,不然怎么保命啊。”他淡淡的说着,抬眼看了看我:“不过,娇龙啊,大哥真的把你当朋友,还是劝你一句,谁有也比不上自己有,你这身本事要是弃了,有一天,你肯定会后悔的。”
我鼻子里闻着熏香的味道,莫名的通了许多,很舒服:“齐大哥,你不知道,我好像是欠了他几辈子的,我只是想这辈子还他,不想在欠下去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他没应声,还拿过几个纸包过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才看着我张口,:“手腕递给我……”
我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拽了拽,随即递过手腕,“当初你感觉到的咒门就是下到这里的是吗。”
“恩,应该是个镯子,可是镯子碎了,我当时也晕倒了。“
齐天佑脸上的严肃的倒是跟他以往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他一手掐住我的手腕,然后打开盒子的盖子,嘴里轻声的念着:“豆豆,看你的了。”
我忽然想笑,这个齐大哥不会是把他养的所有的虫子都给起了名字吧!
这个叫豆豆的跟金蚕大不一样,通体居然都是透明的,除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身体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要是放到水里你可能都找不着它,齐大哥掀开眼皮看了看我:“别怕,我豆豆不咬人,是最乖的了。”
我牵着嘴角:“挺可爱的。”其实专供这块儿我是比较佩服的,就好像有人也许会羡慕我请仙儿能一次性请来三个,并且三个同时在体内,他这种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就认识名头最响的金蚕,别的,我也没有见过,例如这个叫豆豆的蛊虫,但是我的潜意识里倒是觉得这个蛊虫应该会吸附什么,会变色之类的,不属于攻击型的蛊虫。
齐大哥表情颇有几分得意:“那是当然,清毒的话它可是我的好帮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没有想错,见他把这个叫豆豆的蛊虫放到我的腕上,软糯冰凉,感觉这个东西很像果冻的触感,蛮好玩儿的,它在我的手腕上爬啊爬,忽然,一阵刺痛感传来,我咝了一声,它咬我?!
但是这个豆豆只是咬了一口,身体好像瞬间一软,也没有附着能力了,一个翻滚,直接让自己不偏不齐的落到盒子里了,我睁大眼,这是什么情况,罢工了?
齐大哥微微的吐出一口气,盖上盒盖看向我:“看来跟我想的没错,你之前不是说你胸口疼还吐黑沫子吗,这个黑沫子跟你手腕上的咒没关系,这个咒门已经破了,你体内没有脏东西了。”
“可是,可是我昨晚还差点要吐了啊!”
我不解,程白泽也说我被下的这个咒门是一应便破的,但是从那以后就不对劲儿了啊,这什么情况啊!
“有特定的时间或者是地点会吐吗,或者说是你遇见什么事情会吐,我记得你说过你找到自己中过蛊,那你知道你这个咒门是谁给你下的吗。”
我垂着眼没有应声,脑子里乱糟糟的。
“娇龙?”
齐天佑轻声叫了叫我,大概是看我不想说自己随即开口:“其实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有人给你下的咒门,但是激发了你体内之前的蛊毒,所以才会让你起反应,你那个蛊应该是连心蛊,其实玩蛊的不会下那种的,因为要跟你承受一样的疼痛……”
“我知道的。”我轻轻的张口:“那时候给我下蛊的人也是为了帮我,一个是当时发生的一件事,还有就是他说要帮我忘了一个人。”说着,我抬眼看向齐天佑:“可我真的破了的。”
齐天佑皱了皱眉:“你确定吗,那你现在想想,下蛊人下蛊的目的是让你忘一个人,那你是否没有忘记他,跟他在一起时就会反应加剧?”
我没话说,只能点头:“是。”
“这就对了,你当初根本就没有把蛊破了,或者是没破干净。”说着,他看着我张了张嘴:“手指给我。”
那蛊的事儿都过去三年多了,我真的都要忘干净了,如今齐大师抓着不放,我倒是好像又想起来了程白泽对我说那番话的样子——
“我给你下那蛊一直有个没说的目的是为了帮你忘了卓景!!”
“你说什么?”
“马娇龙,我不想骗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跟唯一的朋友还要撒谎的话是个很累的事情,当然,一开始我也不想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也许会骂我多管闲事,但事实上,我在你这里的确是有些多管闲事的。”
“拜托你可不可以简明扼要。”
“很简单,此连心蛊一下,必须养成七七四十九天,其实破不破蛊都没意义了,因为你破蛊最也只是解决了我的单线感应你疼痛的能力的而已,最重要的是,你以后不能再对卓景用情,否则,情起一念,则心痛一分,用情越深,则痛感加剧,直到……”
“如何。”
“蚀心焚骨,痛不欲生。”
我坐在那里,木木的看着齐天佑拿着我的手指用那根银钗扎下去,:“难道他说的是真……咝!”
齐天佑看了我一眼:“忍一忍。”说着,他把那几包装着的东西打开,我看过去,是公鸡粪,蜈蚣渣,我之前破蛊用的东西。
拈着我的手指,齐天佑将挤出来的血在一样东西上挤上一滴,直到看见最后一样,我愣了一下:“是骨灰,齐大哥,你这骨灰……”
“我从火葬场弄出来的。”他淡淡的应着,然后又把那个豆豆给放出来,然后将它放置到地面上,嘴里说着:“豆豆,你看是那样东西有问题。”
那虫子开始懒洋洋的爬,爬过公鸡粪,爬过蜈蚣渣……直到爬到骨灰那里,身子一翻,又骨碌了起来,齐天佑看着我点头:“是骨灰有问题,你当年破蛊的骨灰不对,你用的是什么骨灰。”
“我弟弟的……”我张了张嘴:“我弟弟正好病逝,我就偷了一点他的骨灰回来,可是这几年我都没反应啊。”
齐天佑点了点头:“你可以自己想想吐黑沫子的时间,以及以前你为什么不会吐的原因,由此,就可以答案了。”
我怔怔的坐在那里:“是我想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吵架的时候,就会难受……”
“连心蛊的目的就是这个,而且,我想问你一点,跟你下蛊人,跟你是什么关关系,你确定他不会害你对吗。”
我点点头:“我确定,当时他也是为了帮我,而我,的确是很想忘了那个人的。”
只是后来发现忘不掉,我也没办法啊。
“看来你跟这个下蛊的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
我点头:“嗯。“
“那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既然一开始自己什么都知道,那这蛊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我咬了咬唇看向齐天佑:“齐大哥,还能破吗,我不能一直这样啊,有没有办法把我的这个蛊给破了。“
“办法肯定是有的,得确定是什么骨灰,骨灰有问题,就找出合适的骨灰就行了。”
齐天佑看着我:“这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蛊术,而且一般没有蛊术师会下,疼痛的感觉是双方的,谁也不想让自己疼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破的差不多了啊,他早就不疼了。”
齐天佑长吁了一口气:“但是你没破利索啊,别的我不敢说,你吐黑沫子,胸口疼的时候,给你下蛊人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我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要是吐黑沫子下蛊的人肯定都知道?!”
齐天佑点头:“这是肯定的啊,也许别的疼痛感觉不到,但是只要你起这种余毒的剧烈反应了,那下蛊的人,肯定就算不吐也会有疼痛的反应的,不过娇龙,有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他可以……娇龙,你怎么了。”
我木讷的摇摇头,耳朵里嗡嗡的响着,他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满脑子都是程白泽原来都是知道的,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个下雪的晚上……他问我去哪里了,他应该是知道我撒谎的,那他为什么不问啊。